“公子请留步。”
红衣男子停下。
金酉弦提着裙边一阵碎步绕到他跟前,半天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道:“小、小女子绿圣州知府长女金酉弦,敢问公子尊、尊姓大名?”
这红衣男子自然是红释红大少爷,刚才那寇首自然是秦霂小甜心。
红释莞尔:“在下银迹州连富贵长子,连仕。今日本想上山游玩,不慎迷路了。”
金酉弦一惊:连富贵,银迹州富贾中的新秀,坐拥的财产权利不容轻视。于是薄唇轻扬语笑嫣然道:“小女子初来乍到竟遇劫匪,承蒙公子搭救,不知如何报答,这山高水长的路也不好走,如若公子不嫌弃,可否由小女子载你一程?”
“这……”红释垂头似在犹豫,可对面金大小姐真真是眼含桃花深情似水撩拨人心啊。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年度影帝红释先生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场盛大的表演。
荣牡苑。
某人在床上睡得四脚朝天口水横流,门外洒扫丫鬟投来极其嫌弃的眼神,心想这人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孤独终老。
她刚低下头继续干活,门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哎呦!”
她扔下扫把冲进去,只见凌乱的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掉在地上,再往前挪一步,某个前一刻还睡得像只死猪的人正四脚八叉地趴在地上。
“嘶——萱儿姐姐,我腰闪了,能麻烦您去帮我叫一下大夫吗?”白袖一边呻吟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袋银两塞给她。
萱儿接过袋子,沉甸甸的,不由心下一喜立刻向外奔去,屁颠屁颠落下一句:“好的,你等着我啊!”
萱儿走后,白袖从地上爬起来,蹑手蹑脚摸到门边向外扫视一周确定无人后,嘴边挂上一抹得逞的笑容。她转身进屋拿上预先准备好的一个食盘、一个茶壶,茶壶是瓷白窑釉色渲染而出,壶盖上一只精细雕琢的玉燕,展翅而飞如落春雨,壶身整体呈乳白色,色泽圆润形体饱满,反射出柔和的光。茶壶实在精美,可惜是个赝品。
正品当属金大小姐闺房里的那一只,被她记住了样子绘制描述给垫肩父子,昨夜里避开侍卫偷偷递给她的,只是没想到那师傅技艺如此高超竟做得与真品一般无二。
给茶壶里盛了水,泡了茶,再倒进一包白色粉末。然后直奔管家厢房。
一路跟这个丫鬟问候跟那个丫鬟傻笑,所幸是没被哪个丫鬟拦下来,打完招呼一个个都按部就班不敢有丝毫懈怠。
到了管家寝居外,她伸出小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里面那位大叔正对着一幅画像哼着小调,画像上是金大小姐,小曲是青楼里盛行的淫词艳曲。
“笃笃——”
这时候会有谁来敲门?管家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仓惶收起画像,轻咳一声走到门边拉开门。
“你来做什么?!”大白天的他本想好好在房里欣赏一番他的心上人,被这丫头片子搅和了不免心头怒火纵烧。
白袖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小姐今早走之前吩咐奴婢,说平日里周管家里外操劳,她不在黔知州这段日子里什么都是您来打点,特意让奴婢煮了天井茶叶来慰劳周管家。”
管家听了眼睛一亮,垂眼一看这丫鬟手里果然端的是金酉弦平日里最钟爱的茶具,一时间喜上眉头笑得猥琐不堪,原想抬头哄她出去,却忽然发现眼前的女子虽然瘦弱,眉毛生得太浓,脸又有些黄,五官线条却是格外的美,自己平日怎么就没发现呢。
于是手往她纤细腰肢上一揽:“小心肝儿别急着走,陪陪相公我嘛!”
白袖神色一惊,双手努力推开他:“不了周管家,小姐要我今天日落前绣好一朵花,不然就要打死我!”
说完眉头一凝眼泪便开始掉。
周管家最厌烦女人哭哭啼啼,便挥手嚷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出去!”
“是,周管家。”
白袖转身带上门,转眼间捂脸笑得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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