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自传牌令,金刚两面派,千里拘魂魄,速归本性来,黑无白常钵,须臾化九幽……”
夕平奇身若临境,不知怎么,嘴中忽然喃喃念起了在那沙洲之中的奇异咒语。
“铮!”
忽地,他手中木剑铮铮作响,刹那间红光大盛,尤其剑柄之上的那朵海棠花开得尤为娇艳,若此时有人细细看去,便会发觉那花此刻竟有如被束缚千年的美人儿,绝有勾人摄魄之意。
夕平奇倏地如入万年寒窖,他下意识将手中木剑丢在半空,只不过片刻,立时又运出赤色元体接过那柄木剑,无奈他身子温度许久未有恢复,刚祭出元体不久便一直蹲地发抖,众人见他如此,还以为是其用法不当,一时走火入魔,才会做出如此奇怪的行为。
空中,至清法决已成,他朝下一望,见擂台之上忽然多出一道赤色,立即明白那是夕平奇的奇异元体,当下便不敢懈怠,运剑而动,径直朝下刺去。
登时,底下众人只见三道蛇形闪电直直朝台上劈去,而台上之人仍是蹲在原地,如入魔怔。
“咔擦!”
擂台之上,强光大盛,台下众人只觉刺眼,连忙转过头去,半晌过后,眼中才渐渐恢复清明,这才又朝台上重新看去。
“嘶!”
长门弟子无不倒吸冷气,而风御峰众人间个个心急如焚,忍不住喊道:“小师弟!”
“吱!”小池手脚齐动,正要冲上台去却被湛青儿拦了下来。
此刻,只见夕平奇衣裳尽毁,全身焦黑,仿佛成了一个焦炭之人,他颤悠悠地站起身来,望着天空一阵发呆。过了片晌,不知为何,他突然露出一口白牙,朝天咧嘴一笑,长门众弟子以为他被雷劈傻了,不禁心中动容,希望至清念在同门之情上出手轻一些。
只是他们不知,此时空中的至清同样也是满脸震惊之色,心中连连叹道:他竟不做任何抵抗挨过了我三道天雷!
其实夕平奇心中也大惑不解,他当时身寒如霜,直入骨血,正觉眼中模糊欲倒时突遭雷电劈身,猛觉一阵奇热通顶,外热内寒间虽相互斗争抵抗,但片刻过后竟是只觉身外一阵麻痛,再无寒热之意,而如今麻意褪去,反而全身通畅无比,极其舒爽。
只不过饶是如此,他仍是受了不轻的皮外之伤,身上好几处都被雷电劈得血肉迸裂,模样极其骇人。
好在他从小练就了夕焕传下的功法,一身筋骨强健,虽皮外伤颇重,但此刻身形仍是可动,事一至此,他忽然对至清生出一阵感激之意,于是这才朝天傻笑起来。
但他高兴不过三息时间,只见又是五道天雷猛然劈下,不由心中一震,连忙催动元体结出风墙抵抗,只是他手形刚动,就觉元体生涩反常,一时居然难以催动木剑。
天雷转瞬而至,夕平奇直出冷汗,终是在那顷刻之际,他法决堪堪完成,但不料心中大急,运决过度,竟是在结出厚厚风墙之后没把握住分寸,赫然将剑一抛,直朝天刺去。
“轰隆隆!”
五道天雷尽数劈在风墙之上,风御峰众人一时呆住,不想夕平奇此次凝结出的风墙竟是比他们其中几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那一阵白光闪烁之后,风墙仍是立在半空,威势丝毫未减。
台下长老大眼一睁,将手一拍,直直站起,似是不敢相信眼前之景。
天空之上,至清一脸惊色,还未从自己的天雷被轻易拦下之中恢复过来,忽又见一把红光木剑划破虚空而来,他吓了一跳,立马将身一整,运剑抵抗。
“叮!”
登时,天空传来强烈刺耳之声,广场之上,凡是修为弱的弟子无不捂耳痛叫,就连夕平奇亦是如此,在擂台之上竟是站都站不稳当,连忙收回元体护住心神。
“啊!”
卒然,一声惨烈凄叫从天而降,众人不禁朝空望去,只见此时乌云混沌,仿佛已有渐散之意,至清手执青剑,竟是从空中徐徐跌落下来,眼看他就要跌落在广场之上时,“乾”台之下的长老再也忍之不住,纵身跃去。
“登登。”
半晌,一把木剑从半空跌落下来,就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木头般,毫无生机,夕平奇小心捡起之后,只听一阵破风声径直刮来,他抬头去看,却见至清脸色极其难看,口中直喊:“鬼啊,鬼!鬼!”
长门弟子中一片寂静,惊得说不出话来,长老无奈看了至清一眼,施法将他放晕之后才又转身看向夕平奇,厉色道:“你刚才究竟使得什么功法!”
夕平奇被吓一跳,紧张道:“御,御风决。”
那长老盯着他看了半天,良久后才终是冷哼一声,带着至清怒冲而去,他登时只觉一阵解脱,不由大舒一气,将身一倒,趴在了台上。
风御峰众人以为他身子出了大事,齐齐冲上台将他扶起,但见他除些皮外伤便再无大碍后,这才小心将他扶回住处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