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摸,初白脸色更加红得可怕,她热汗滚滚,想说自己没关系,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病了,家人电话多少?”陆凌诠掏出手机,轻飘飘看她一眼,仿佛是在等她报出电话号码,通知她的家人接她回家。
“我……”这个问题,是初白最难回答的话。
家人?
她不知那些算不算她的家人,只是不想承认,而且,他们也不会认她。
“我没有家人……”
初白垂下眼睫,声音中藏着些许泪意,“妈妈很早就过世了。”
陆凌诠怔松片刻,默默握紧手中电话,面色忽而阴沉下来,一点流光般的预感,如同手中冰冷的机器,被他牢牢抓住。
两人间没人说话,气氛莫名凝重。
初白想起妈妈去世的时候,不过五岁的自己抓着妈妈的手,哭得涕泗横流。
侯言沁担忧地望向自己的女儿,嘶哑的嗓音几乎说不出话,却用力一个个挤出心里的遗言:“初白……要勇敢……不论……发生什么……勇敢面对……活下去……努力……活着……”
那时,女孩尚且不知妈妈话中掩藏的秘密,但是,这是妈妈最后的牵挂,她不能让妈妈失望,所以,女孩哭着用力点头,大声哭喊:“我知道了,妈妈,我答应你,我会努力活着,你快点好起来,妈妈,你快点好起来!”
女人病容蜡黄,脸上有可怕的烧伤,蜿蜒曲折的疤痕让那张脸看上去并不对称。
侯言沁眼中露出一点宽慰,望着女孩滑下两行清泪,她用尽余力抚摸女儿的脸,苦笑着说:“乖,初白乖……”
那是妈妈留给她的最后几句话,初白柔软的长睫颤了颤,她发觉颊上凉凉的,像当初妈妈的手,一寸寸抚慰她的肌肤,女孩从回忆中惊醒,抬眼一看,陆凌诠近乎温柔的单手捧起她的脸,目光寂静,指尖游曳,感受少女脸上的滚烫和细嫩。
这样亲昵的动作,吓得初白浑身绷紧,却听眼前男人没有起伏地说:“很烫,你需要休息。”
初白吞下一口口水,垂着眼睛,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一动也不敢动,耐心等待陆凌诠给她传达的命令,尽力配合。
陆凌诠见初白不答话,轻轻将她拉到一旁,打开房门,俯身将她抱起来,慢悠悠的朝外面走。
初白窝在他宽阔的怀抱里,脸贴在他的肩头,呼吸早已凌乱不堪,脑子里全是蒙的,一双不安的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袖子,心里七上八下,身上温度更是滚烫。
她太多的第一次经历,都是这个男人给予。
轻轻瞥一眼她紧抓不放的手,衣服上揪出的褶皱,像极了水中挣扎的波纹。陆凌诠眉头皱了皱,眼底略显愀然:“你怕水吗?”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淡得几乎寻不出味道。
“怕……水?”初白恍惚摇了摇头,下意识觉得是他有这方面的顾忌,于是问,“陆先生,您怕水?”
男人脚步顿住,意味不明的凝着怀中茫然的女孩,眼底的一丝审视迅速散开,他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道:“一点点。”
“那您……会游泳吗?”初白好奇追问。
“嗯。”男人淡淡低吟。
“咦?”初白困惑的皱眉,“那怎么会怕?难道……有什么不好的经历?”
“到了。”
陆凌诠打断初白的揣测,他将她抱进房间,宽阔的室内比阁楼敞亮许多,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整体是暗蓝色格调,两米宽的大床,看上去非常柔软。
男人将怀中的女孩轻轻放在床上,扯了被褥盖住她的半截身子,不咸不淡地说:“你先休息吧。”
话毕,他已经转身离开房间,将门从外面关好。
没有……了?
被留下的初白一头雾水,她浑浑噩噩从床上坐起来,打量一眼四周。
落地窗旁放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颜色将羊绒地毯映出一块明亮的光斑,室内装潢精致,但看不到太多私人物品,顿觉几丝冷清。
安静的房间,隐约有淡淡幽香,与陆先生身上的味道很像,这里,是他的房间。
想到这里,初白的脸上莫名变得更红,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让自己遐想下去。
明明从未经过男女之事,她竟会对那个男人,产生一丝期待。
初白觉得自己大约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刚见了两面,就想入非非,完全不是自己了。
但是,陆先生的魅力,真的让她难以抵抗。
好在,智琦的话在耳边适时响了起来,初白脑中浮现出智琦的脸,叼着烟,以那种不当回事的态度,说着敲警钟的话:“记住了,初白,老实听话,挣钱就行,绝对别掏心窝子!不然会很惨,真的很惨!”
心底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去,初白慢慢冷静下来,身上的温度也跟着潮水般退去。
大约从没谈过恋爱,控制力太差了,竟会忍不住油生出染指的念头……
但,身为女人,这些反应,都是正常的!这不是爱!
初白自我劝慰几句,终还是苦恼的捶头,她将头埋在膝间,暗恨自己定力太差,只好洗脑般重复念叨,给自己灌输一个理念,用最快的速度,令其根深蒂固:“陆先生是暴力狂……陆先生是暴力狂……陆先生是暴力狂……”
刚才出来没撞见陆太太,不知现在出去会不会不幸被抓。
初白纠结许久,还是决定在陆凌诠的房里躲一晚,只要捱过了今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