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昊天教圣姑显然办的比自称耶稣他弟的洪大教主更厚道,她这个“青莲仙子”在信徒心目中的地位也比那个“白莲降世”的王聪儿更高,而更强大的物资供应,更强大的宣传机器意味着更快速的力量转化,那些新皈依的教民只要数天的时间,就可以转化为镇江侯庞大战争机器的基础组成部分。
“发矛头拉!”
“装杆子啦!”
“发棉甲啦!”
“发帽子啦!”
在这寒冷的深秋,棉甲加棉帽子的组合可能比胸甲加头盔更受欢迎,而武器,自然还是矛头加杆子,在短短三天内,南康府城就拉扯出五千长矛兵,这就是南直隶强横生产力支持下的爆兵速度。这些没经过战阵训练,只知道夏姬八冲的长矛兵遇到真正的强军肯定是要歇菜的,但更加肯定的是,南昌的清军从来就和“真正的强军”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而经历过九江府一系列战斗的长矛兵们,他们中大部分经历了战阵的训练,部分转化为火铳手,还涌现出一批有能力的低级军官,这些“老兵”理所应当地称为了现在这群“新兵”的顶头上司,这是一个雪球越滚越大,不断吸收新鲜血液的过程。
夏完淳、陈永华、米豆等人并没有急着南下,而在南康府城进行休整和操练,这很显然是针对陈锦、马逢知的威慑行为,而潜藏在敌方阵营内部的力量,还需要一段准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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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因为“逆贼来袭”而全面战备起来的南昌城里,狗剩和老癞都属于最不起眼的绿营辅兵,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平时干苦力,战时当炮灰的小角色,也不是什么人都当得了的,原因很简单——物资不足,搜刮又做的太狠太过,隶属秋冬的漫长饥饿正在这座城池之内缓慢地肆虐,而按照陈锦的想法是根本不用担心,毕竟“饿瘫了,想作乱都不可能!”
狗剩和老癞就属于绿营兵最底层,脏活苦活都得做,也就混到一口臭烘烘的稀粥吃的标准人形牲口,在过去漫长(至少以“度日如年”的体感时间来看,是真他奶奶的长)的时间里,这两位的生活就如同钝刀杀鸡,鸡在生与死的界碑旁呼号哀鸣……好吧,他们之所以这么想,还不是为了至少在意淫中有只鸡吃?
然而鸡是没有的,银子也是没有的,那些稀的能照见人影的粥根本就是忽悠肚皮,一泡大尿撒出去基本什么都没有了,基本上每天后半夜,狗剩和老癞都会被饿醒,就听见缺少粮食的肚皮一个劲儿咕咕叫,里面晃晃荡荡的酸水贪婪地流淌,似乎要把肚子本身给融了去,狗剩好多时候都在想要是真融了也不错,好歹肚肠子也是肉,真的是肉啊,他真的想吃肉啊,啊啊啊啊……与此同时,老癞则挺着干瘪的肚皮一个劲地揉胳膊和腿,因为白天干了太多重活,现在骨头疼,真的是疼啊,啊啊啊啊……
然而从某一天的深夜开始,狗剩和老癞之前所熟悉的世界就改变了,后半夜的饥饿和疲劳,也化为了迷惑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