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军中有“一拜昊天,二拜后土”的妖教徒
怎么这军中巴不得夏完淳、陈永华早日打过来的兵卒居然有这么多
狗剩和老癞听到那些“从妖叛兵”的深夜对话之后,吓的魂不附体,但他们又没有任何胆量去告密。毕竟清军在妖魔化对手的方面做的太给力了,以至于狗剩、老癞这种底层苦力普遍把昊天教徒当做了“巫师”、“妖怪”一类的东西,而投靠了妖怪的人八成也会点“妖法”,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所以狗剩和老癞的态度是“我不知道,我没看见,不管我的事儿”,而这种熟视无睹的行为在那些还没下定倒戈决心的兵丁中十分普遍,“给谁当兵不是当兵,给谁干活不是吃饭”就是他们的心态写照。
于是乎虽然这些天来南昌府城的作为外壳的防御工事越来越坚固,但作为内核的人心却越来越动摇。“逆贼占领南康,战船进入赣江”更是如同压垮骆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当赣江上传来“呜呜”的声音之时,这根稻草立即化为千钧铁棒,朝着南昌清军的脸狠狠地砸下来。
然而大清江西巡抚陈锦的脸皮显然是强相互作用材料制造的,强装镇定的技能点到了max——“逆贼的妖船看起来唬人,其实不过如此,只要用大炮猛轰侧面的铁皮轮子,就能让妖船动弹不得!”
前来汇报的清兵半脸谄媚半脸懵逼:“主子所言极是,只……只不过……”
陈锦一脸自己都信了的淡定:“只不过什么?”
清兵终于下定了决心:“启禀主子,从赣江上来袭的逆贼妖船,侧面根本没有铁皮轮子……”
陈锦先是大吃一惊,然后登上城楼用千里观山镜直勾勾地瞅了好久,当确认来袭的敌船和侧面确实没有铁皮轮子的时候,他几乎有一种想从城楼上跳下去的冲动。
“该死的逆贼,天杀的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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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自诩“儒将”、“智将”的陈锦丧失淡定的时候,作为这一lún_gōng击的四艘蒸汽暗轮船正非常淡定地在赣江逆流而上,庞大的南昌府城正在他们的注视下逐渐展现开来。
明代的南昌确实是大城,万历年间常驻人口超过三十万,算上流动人口则不下五十万,加上城郊村镇,总共上百万的人口意味着极大的稠密和繁荣,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连续不断的战乱、饥荒和逃亡,让这座原本巨大的城市不断衰落凋零,现在更像是一个干瘪的空壳,然而即便如此,那巍峨的城墙,还有显然是近一段时间修建的炮塔和壕沟,都意味着这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城市,只不过这种森严在攻击一方看来没有什么意义。
红色烟花信号弹从四艘蒸汽暗轮船上方发射出来,不断绽放的赤红光焰是威慑也是通讯,城内的暗桩肯定看得见这明目张胆的信号,而当他们最终发动之时,标志就是红色烟花信号弹从城内冲天而起。
至于现在,这四艘作为前锋的蒸汽暗轮船做什么?当然是开炮啊!炮火的射程和威力本来就是最佳的武力展示,更何况这四艘战船的炮也属于最新型号,在战场上实测数据然后汇报给应天军工厂也是一件大事。至于你问新型号的炮和旧型号的炮有什么区别,答案是——长,比原来长。
毛雄辉之前研发出的大口径混凝土炮属于标准的粗短型,可以被分类为臼炮。这样的炮威力确实是有了,但由于炮弹在炮膛中行进的路程过短,加速时间太少,所以其实在一定程度上牺牲了射程。随着应天军工厂蒸汽锻锤相关技术以丧心病狂的速度发展,炮身比之前更长,作为“内胆”的熟铁层更加厚实的混凝土炮已经生产出来,这四艘蒸汽暗轮船就是最早武装新型炮的那一批,他们的口号是:“没有最远,只有更远!”至于命中率?那么大一个南昌府城还能偏到哪里去?反正又没规定具体打哪里,只要在“城池”的范围内,全部算命中!
而这种行为在陈锦、马逢知看来,则是另一种意思。“这逆贼太过嚣张,居然在六里地之外对南昌府城开炮,这纯粹是在羞辱我等!”“这逆贼太过可怕,居然能隔着六七里地炮轰城池,真是偷了天地造化,无耻之尤!”类似这样的想法还都是比较迟钝的,而之前被各种暴揍,硬是揍出了更多心眼儿的马逢知则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奶奶的,逆贼打进来的炮弹形状如此特殊!
球形炮弹之所以在旧时间线上能一直用到十九世纪,甚至二十世纪部分落后地区也在用,就是因为它的“简易性”、“普适性”,但往往就是通用工具在某些方面比不上专业工具,球形炮弹的缺点也在技术进步中逐渐显现。
穿透力差、空气阻力大,这都是球形炮弹最显而易见的确定,前一段时间丧心病狂的桶状炮弹是硬生生用蛮力“解决”了这些问题,反正重量大,动能惊人,就算穿透力不行,就算在空气中行进的过程中丧失了大量的能量又如何,反正就是砸死你砸死你!但这么玩其实也是有严重代价的——炮弹越大,船只能携带的炮弹数目就越少,更不要说为了发射巨大的炮弹,火药的消耗也是非常惊人的。
所以这一批的炮弹重量没那么夸张,形状上更细更长,基本上可以形容为“雪茄状”或者“矛头状”,反正现在应天军工厂、镇江军工厂在锻造熟铁外壳方面已经是轻车驾熟,duang的一下,壳子出来了,灌注上混凝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