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主肺都要气炸了,她觉得这个暴昭油盐不进,不识时务,宣旨时就把气氛搞的很僵,她认为燕王最后不接旨,大半原因是因为暴昭太过跋扈所致,如今看到暴昭不打个招呼就扬长而去,更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哼,这个暴昭,等到了京师,禀报皇上,有你的好看,只不过是我们朱家的奴才,神气什么?
所以宁国公主没有理暴昭,而是命令张辅道:“张将军,立刻送本宫和徐将军去德州,本宫要以最快的速度进京面圣。”
“遵命,公主殿下。”
张辅立即领命,护送公主和徐增寿南下。只不过他还是分出一部分人来,尾随保护暴昭,如今北平地面乱兵很多,他怕有不开眼的乱兵劫杀了钦差,那王爷就会丧失更多舆论上的支持了。
宁国公主日夜兼程南下,除了为皇上复旨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北平这里太冷了,幸亏燕王给他们各送了一件貂皮大衣,才略微好受一些;另外这里的风比京师大的多,吹的她脸上都起皮了,这让她心里更加郁闷,更加的急切南归。
徐增寿倒还好,皮糙肉厚,不惧风雨,他骑在马上,回望北平,想起姐夫最后叮嘱自己的话:“增寿,你到了京师一定要小心,传递消息不要亲自动手,让下人处理即可;还有不要触怒皇帝,不要公开为姐姐辩护,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不要被他表面的仁义蒙骗了。”
是啊,皇帝并不仁义,真正仁义的是姐夫啊,虽然很需要京师的消息,还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注意安全。徐增寿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姐夫打探好消息,帮助姐夫入主京师。
张德一直跟随暴昭到雄县,看着暴昭入城后,才掉头北返。只不过暴昭入城后,却立刻命令驻守雄县的杨松出兵捉拿张德,可惜张德早有准备,跑得比较快,没追上。暴昭也不是很在意,令杨松派人火速派人将预先写好的奏折送往京师和真定的耿炳文部,同时传檄河北诸军,叛军要进攻了。
此刻的朱允炆除了正常的朝政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军事上,除了定期视察近卫第一军和第二军外,剩下的时间都呆在军机处,与王度、卓敬、齐泰等人研究战局,同时命参谋司的参谋进行战局推演。
十月二十七日,徐辉祖和暴昭的奏折同时到达京师,朱允炆看到之后,立刻召集王度、卓敬、方孝孺、齐泰、黄子澄讨论对策。
黄子澄首先站起来,拱手道:“皇上,此事臣早已深思熟虑,北军素强,如今更接近二十万,但其是新集之兵,军心不齐,且粮草不足,朝廷当起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迅速剿灭,否则待其稳定军心,恐将旷日持久。所以臣建议起大军五十万,调集山西、河南、山东三省重兵围剿,克日剿灭叛军。”
黄子澄的话有理有据,似乎引起了大家的共鸣,齐泰、方孝孺频频点头,可是王度和卓敬却没有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卓敬站起来,道:“皇上,臣有不同意见。”
“惟恭请说。”
“燕逆起兵已经整整一月了,北平周边早已落入其手,虽然有蓟州马宣力战而死,但多数城池都是不战而降,这说明其心向燕逆,不存在军心不稳的问题。”
“另外,居庸关一战,燕逆收降了近十万大军,除河南军外,大多为大宁军和怀来诸卫,这些军队对燕逆并不反感,所以其加入对燕逆的军心影响不大。”
“相反,我军是从各地抽调而成,相互之间并不熟悉,协调指挥都是问题,兵多反而更容易战败。”
“最后,如今已经进入冬天,北方苦寒,我军耐寒和韧劲均不如叛军,仓促决战,很可能会大败。”
“所以,臣不建议此时决战。”
“胡说八道,兵多怎么会战败?”黄子澄冷笑道。
“‘兵不在多,全在调配得当!’赤壁之战、淝水之战、官渡之战等等,皆是兵多反败的战例,岂能等闲视之?”
“嗯,”黄子澄语塞,道:“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卓敬走到地图前,道:“臣以为,应该坚守真定、德州一线,阻止叛军进入河南和山东,勿与叛军野战。”
“同时抽调敢死之士增援魏国公,攻下居庸关,威胁北平侧翼;另外辽东军新败,但主力尚存,朝廷应增援辽东,威胁乃至攻下永平,威胁北平右翼。”
“居庸关和永平攻克之后,叛军将不敢离开北平半步,只能与我军在北平附近决战,那时我大军云集,平叛轻而易举。”
黄子澄有些不服气的道:“一旦居庸关和永平攻而不克,叛军长驱南下,如之奈何?”
“世上岂有不克之城?只要朝廷下定决心,必然可以攻克。”
“那叛军南下怎么办?”
“叛军如果不攻克真定,怎么可能南下?即使其孤注一掷,我军从德州、直沽两三那日即可到达北平,叛军思归,自然星散,如此岂不是更佳?”
黄子澄语塞,最后道:“如此只恐旷日持久,苦了北平百姓。而且,如不能一举克之,叛军引蒙古军南下怎么办?”
齐泰、方孝孺、王度等人也加入了争论,各持己见,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主张大军平叛,王度、卓敬主张步步为营,先去其羽翼,再合围北平,可策万全。
争论了半晌,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不得不恭请圣裁。
朱允炆微微盘算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道:“诸位爱卿,朕以为北平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