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太突兀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老国王的突然下令绝对并不是除掉一个奴隶这么简单,如果格鲁斯特蒙难,那么整个格鲁斯特家族都会覆灭,可是格鲁斯特家事如何突然对塔尔造成威胁的呢?
“可是殿下——”
“阿尔诺,我知道你们同出一族,你已经尽了你应有的仁慈,我也是。”戈扬并没有允许阿尔诺说接下来的话,他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刻意回避宫墙附近的守夜的兵士,“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陛下已经下旨剿灭格鲁斯特家族,包括这个角斗士。”
“你说什么……”这一瞬间,他差点就稳不住了。
这简直是太突然了。
他周旋了这么多年,命令格鲁斯特家避居塔防休养生息,暗中扶植凋零衰败的罗曼旧部,将十五万大军暗中调配到相应的位置,只要等时机一到,塔尔人把精锐大军调离都城......
阿尔诺差一点就忘了自己再跟什么人说话,胸口里冷却多年的心突然有一丝悸动,他跟上戈扬的步伐,绞尽脑汁想要稍稍挽回必败的局面,“可是殿下您有没有想过,大王子殿下驻守塞坦河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动过这种心思,您一旦把格鲁斯特家族连根拔起,那就意味着两个国家之间的大战——”
“够了!这件事情你没有资格插手,况且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罗曼国?”戈扬厉声打断了阿尔诺的话,“我允许你怜悯你的族人,但是因为怜悯而通敌的事情,阿尔诺,你今天的话,我就当你从没说过,我念你情有可原,但也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阿尔诺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戈扬转过身,想起了什么,又不上一句:
“你难道忘了,七年前,我父王是怎么处置你的了么?”
戈扬说罢,转身登上了宫城外早已备好的马车。
夜色中,戈扬王子的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阿尔诺一个人盯着城楼发愣。
七年前处决另一个格鲁斯特的地方,也是在这里。
伊顿·格鲁斯特率兵攻城被俘,那时的他还沉不住气,伊顿的首级当夜就被悬挂在那座城楼之上;他曾在国王面前说过一句求情的话,却只看在戈扬王子殿下的面子上只赏了一顿鞭子,然而血淋淋的一幕现在还带着血腥的气息灌进他的脑海当中,仿佛就在昨日。
可是那样的错误,他是再也不会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