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将沈氏的车夫赶了下去,“老李头,你来赶车。”
她拽着太夫人上了车,对着沈氏叫道,“把你身上的钱都丢上来!你的头面,耳环,戒指,手环还有玉佩,把你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丢进来!”
当家才知柴米贵。
侯夫人当家这么多年了,对金钱非常敏感。
今日事发突然,她身上除了一些家常首饰,一两银子都没有,就这样出去了,肯定也跑不了多远。
此去江南,路途遥远,没有三两百银子,很难舒服地到那。
所以,她必须要搜集到足够多的银子,才能放太夫人下去。
沈氏担心太夫人安危,自然是侯夫人要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急急忙忙将怀中的银票,碎银子,和身上戴的珠宝首饰都丢到了车里,“你要的我都依你了,现在可以把太夫人放了吧?太夫人年纪大了,真的不要再折腾她了!”
侯夫人笑得得意,“现在还不行,你以为我傻?我前脚把太夫人放了,你后脚就会将门关了,我还怎么出去?”
她接着说,“不要着急,等我安全了,一定会放她下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和这个老太婆待一块吗?我比你更想把她放下来!”
沈氏气得不行,但人在侯夫人手里,她也只能乖乖地听话。
不过这次,她还好瞅着空隙给自己的车夫递了个信,“还不快点去请侯爷?快,太夫人出事了!”
侯夫人手中有太夫人这张王牌,自然顺顺利利出了靖宁侯府的大门。
不过,才刚离开侯府,马车就停了下来。
她皱了皱眉,“老李头,出了什么事?怎么停车了?”
老李头的声音有些怕怕的,“回侯夫人的话,您花钱请的那帮子土匪也不知道为什么,钱给了,却一直都没走。刚才看我们出来,这会儿就又缠上了我们。”
他连说话声都抖了,“侯夫人,您看,怎么办?”
侯夫人冷哼一声,“人不是你去联络的吗?怎么问我该怎么办?”
她有些生气,“没用的东西!”
话是这样说,但是如今侯夫人急着要离开这里,自然不愿意那帮山匪一直都缠着自己,若是等太夫人的救兵来了,那她再想要走可就来不及了。
她可不想和太夫人同归于尽。
侯夫人掀开马车,一眼就看到了马车四周围了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古怪长得奇形怪状的人。
她嫌恶地摇摇头,“我出钱,你们办事,你们事情办成,我们钱货两清。我都没有追究你们没有办好事之责,你们却还跟着我,这算怎么回事?”
“山匪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人发话,胯下马却还是紧紧地贴着马车不肯驱离。
侯夫人气恼极了,眼看着身后的靖宁侯府府门开了,她急着想要脱身,便将车厢里刚才从沈氏那里搜刮来的银票扔了一张过去,“这样可以了吧!”
银票,倒是被收走了。
可那些人却仍旧一动都不动地在那里。
侯夫人只当这些人见钱眼开,难得遇到一只肥羊非要狠狠宰一笔。
虽然生气,但是面对这些匪类,她却也莫能奈何,只能又丢出一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不是你们这行的规矩吗?钱,你们拿了,远远比你们做成的事要多。现在可以让开了吧?”
银票,又被收走了。
但人却还是巍然不动。
侯夫人简直气得不行,眼看着马上就有人追出来了,她硬下了心肠将沈氏给的银票全都一股脑儿丢了过去,连碎银子都不要了。
她几乎是在嘶吼了,“我的银票全部给你们了,不能再多了!现在,快点给我让开!你们再不让开,我就硬闯了!”
银票和银子,自然是被照单全收了。
然而,那些人像是听不懂话一般,一步都没有挪开。
眼看着侯府的大门开了,靖宁侯连跑带跳地出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家丁。
侯夫人急了,便将沈氏的那些首饰往那些土匪身上扔,“都给你们,快给我滚!”
这招居然见效了!
那些匪类见到名贵的首饰和宝石眼睛都发直了,个个都翻身下马去捡,倒是给侯夫人让开了一条路。
侯夫人立刻说道,“老李头,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赶紧走!”
老李头愣了愣,“侯夫人,您还没有说咱们去哪?”
侯夫人气得不行,差点要踹老李头一脚,“去哪?不管去哪,反正这里是不能留了,你难道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她指了指南方,“南门,我要出城,我们去江南!”
老李头彻底懵住,不过侯夫人的怒火让他清醒过来。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还没有和老婆孩子道别这种事了,此刻只想着,不能得罪了侯夫人,不然要被杀人灭口怎么办,然后挥起小鞭子,充满干劲地往南门驶去。
侯夫人进了马车,看到太夫人安静如鸡地待在马车,冷笑一声,“你倒是识相。”
她顿了顿,“那也是当然的,你刚才若是趁着我应付那帮土匪的时候想逃,我的簪子就直接刺进你的颈部,这会儿,你就是个死人啦。”
刚才她有不少时间实在车厢外面的。
事出突然,也没有时间将太夫人捆紧,也是有想过太夫人会趁机逃走。
虽说,她如今已经算是逃出了靖宁侯府,在外头,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靖宁侯府的人投鼠忌器,反而更加不能施展开。
说得难听点,她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