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刚刚沐浴完毕,听敲门声敲得急,赶紧披上衣服去开门。
“芝兰?怎么还没睡?什么事这么着急?”慕风看着钻进屋的芝兰,不解道。
芝兰背着手,不说话,脸上挂着笑,神秘兮兮地看着慕风。
慕风被看得不自在,问道“到底怎么了?”
芝兰嘿嘿一笑,“慕风,你是不是放什么东西在我房里了?”
“什么东西?”慕风装作不知道。
“这个啊!难道不是你放的?”芝兰把簪花举起来。
慕风别开脸,僵硬道:“什么啊…不知道…”
芝兰转过慕风的身子,不许他再动,看着他的眼睛道:“那晚在周府,你用我的簪花击碎假山。我因此少了一支簪花,所以你就给我买了一支新的!你不好意思当面送给我,所以就悄悄放在了我房间,对不对?”
“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非得来问我?…”慕风哭笑不得,只得承认。
芝兰松开慕风,答得理直气壮:“我当然要问了,万一这不是你送的怎么办?我要是天天戴着它,结果发现不是你送的,岂不是自作多情…”
慕风失笑,“是是是,你说的都在理!”随即顿了顿,看着簪花,轻声问“喜欢吗?”
芝兰肯定地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随即身子向前倒,张开双手去拥抱慕风。
慕风没料到芝兰会突然扑过来,没有站稳,后退一步便“砰”的一声撞在了柜子上。
慕风吃痛,□□出声。芝兰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慕风,问他是不是撞疼了。
慕风勉强地摇摇头,芝兰不信,转过他的身子一看,背后雪白的衣衫下已隐约着鲜红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受的伤?”芝兰明白,就刚才在柜子上这么一撞,是不可能伤成这样的。
事发突然,慕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芝兰说,只道:“没事儿,就是磨破点皮,不碍事!”
“你到底伤得怎么样?让我看看!”芝兰说着就要伸手去掀慕风地衣衫。
慕风一把抓住芝兰的手,为难道:“真的只是磨破了点皮,只是刚才撞着了才又流了些血,没关系的!”
芝兰抿了抿嘴,不再勉强,“好,我可以不看。那你告诉我,你今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今天…我…”慕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芝兰沮丧地埋着头,看着手中的簪花,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慕风,你身上的钱应该不够买这个…你今天到底做什么去了?”
慕风苦笑,知道自己是瞒不了芝兰了,只得一五一十地说“我今日去了码头,帮商船装货卸货。今日的工钱加上我身上的一些碎银子,便够买这个了。”
慕风言毕,芝兰便把脸埋进了他怀里,泪如雨下。
芝兰今日曾在码头旁的茶馆处歇脚,见到许多工人埋着头在雨中忙碌,看着他们的汗水与血水混着雨水流下,却没有想到,慕风也在其中。他也换了那粗布短衣,任由货物摩擦肩背,磨破皮肉。而他做这些,只是为了给自己买一支簪花。
慕风的目的就是给芝兰买一支漂亮的簪花,因此也就不在乎去码头做工,也不在乎受点皮肉伤。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芝兰,替她擦了擦眼泪,一本正经道“须臾镇爱下雨,你爱哭,幸好明儿就走了,若再在这儿待下去怕是要起洪灾了!”
笑不出来,芝兰抬头瞪了慕风一眼!
慕风笑笑,哄道“好了,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先让我给你上药,弄好我就走!”芝兰语气坚决。
慕风知道今日是拗不过她了,只得答应,坐在了下来,别扭地脱下衣衫露出了肩背。
芝兰凑近仔细地检查了慕风的伤势,发现除了肩头破皮严重,还在流血外,背上其他地方都只是轻微擦伤,这才放了心。
芝兰找薛四娘拿来了医药箱,小心地替慕风清理上药,慕风便坐着任由她处理。
烛火闪烁,将两人的影子映在了墙上,慕风看着,不由得嘴角上扬。屋里人未眠,房间的窗户还没关。一只蜘蛛在窗边织网,刚好织到一半,裹着冷雨的风一吹,网便破了。接着,窗户合上了,灯灭了。人声寂静,那蜘蛛又爬上了窗,接着织网。
今日慕风和芝兰就该启程去曲夜了,薛四娘早早地替两人找了个靠谱的船家,雇了艘小船。
芝兰和慕风要走,薛四娘母子都很是不舍,将两人一直送到了码头。
薛四娘将准备好的干粮递给芝兰,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儿来,最后又要往哪儿去。但你们记着,无论过多久,无论什么时候,我薛四娘永远都欢迎老朋友!只要你们哪天想起了须臾镇,想来看看了,那定是四娘客栈上房招待!”
芝兰把薛四娘给的包袱抱在怀里,感激道:“四娘,谢谢你!你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有真正的侠女风范。这些日子,承蒙你照顾。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会再来须臾镇看望你和冬桐的!”
“哎哟,我哪有什么侠女风范啊?拿菜刀剁肉也算?”薛四娘被芝兰逗乐了,咯咯直笑。
冬桐知道慕风和芝兰就要走了,拉了拉慕风的衣袖道,“慕风哥哥,你和芝兰姐姐要记得去找我爹爹啊!让他早点回来,就说冬桐想他了!”
慕风弯下腰,揪了揪冬桐的小脸,“冬桐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的话带给你爹的,一定让他早点回来陪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