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计划,谈歌等人过完端午就要出发去江南的,可是第二天一早,却听说纪十五失踪了,沈云东和程松雪不敢让纪思蓝知道,只能将此事暂时瞒了下来。
“会不会是出门游历去了,不是说……”宋天敬猜测道。
不是说他经常外出游历,一年都见不到几回吗?
“不会的,我师兄往常出去都会跟门中人打声招呼,这次却不一样,甚至连他从不离手的叠松扇都没有带。”程松雪握着手中的扇子,眉头紧蹙。
纪十五的叠松扇就相当于剑客的剑一样,没有人会行走江湖却不带武器。
纪十五床上的被褥都是乱的,这把扇子就摆在他床头。若不是被人掳走,那又是什么要紧的事连扇子都来不及带上呢?
沈云东背着手,沉沉道:“你师兄轻功虽不如你,但论身手,旁人想要赢他也难,更遑论不声不响从咱们君子门把人带走。除非……”
“除非他是自愿的。”谈歌轻轻开口。
“不错。”沈云东抬头看向他们,“昨日你们回来的很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松雪想起了燕七娘,她很有可能便跟此事有关。
“我去找燕七娘问清楚。”
听到燕七娘的名字,沈云东发愁。但愿这件事不要跟无方园扯上关系才好,要不然就棘手了。
“你好好问人家,尽量不要起冲突。”沈云东嘱咐道。
程松雪知道分寸,所以面对燕七娘一直客客气气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师兄去哪儿了?难不成你们君子门丢个阿猫阿狗也要来问我吗?”燕七娘懒洋洋地道。
“你……”程松雪心下生气,但想着师父的话还是忍了,道:“那你可能保证我师兄的失踪跟你无方园没有半点关系?”
燕七娘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扬声笑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保证?你算个什么东西?”
程松雪本不是气量小的,但这事关系到他师兄和纪思蓝,她一时气急抬手欲要拔出腰间的短刀,宋天敬见状忙上去劝,“别别别,有话好说。”
“你护着她?”程松雪甩开手道。
宋天敬无言以对,这家伙平常看起来聪明,怎么关键时候不长脑子呢?燕七娘能跟孟大哥打平手,你又怎么能在她手下讨得了巧?纵使他们现在人多,闯到别人地盘上打人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他这哪是在护着燕七娘,他这是在帮你啊笨蛋!
燕七娘还道他总算有点良心,不自觉地勾了勾唇。
宋天敬拦下程松雪,转头道:“燕七娘,我们是诚心来问你的,若你真的不知道也就算了,倘若你知道的话,还劳烦告诉我们一声。”
“纪师兄的事你当真不知道?”宋天敬问道。
燕七娘此刻心情好,往椅子上一坐,挑起一根发梢玩儿。
“既然是你问我,那我就知道了。”
“我师兄在哪儿?”程松雪急道。
“我确实知道,但那是他二人之间的宿怨,旁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既是宿怨,纪师兄连武器都没带,想必会有危险。
“纪师兄现今人在何处?”宋天敬接着问道。
燕七娘却不答了。
燕七娘不答不代表君子门就没有别的方法知道了,据下面的人来报,有人见过伽蓝夫人往城外云谷峰万生崖的方向去了。
“云谷峰万生崖?”沈云东喃喃道,“那云谷峰在重峦叠嶂之中,罕有人迹,她去那儿做什么?”
“师父,无方园的人阴晴难测,我们得赶快找到师兄啊!”程松雪道。
沈云东又何尝不急,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爱徒,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亲手将儿子托付给他的挚友?只是他身为君子门的掌门,总得有他的考量。沈云东叹声道:“话虽如此,可那云谷峰偏僻的很,重山之中,又岂是儿戏?”云谷峰连着山脉,想要在深山之中找人谈何容易?
“那难道咱们就这么等着吗?若是师兄有什么不测,蓝儿以后怎么办?”程松雪急道,毕竟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唤她一声姑姑,教她怎么忍心看她变成孤儿?
“太师父,姑姑,我爹爹怎么了?”纪思蓝光着脚丫子,愣愣地走出来。
程松雪忙把她抱起来,柔声安慰道:“没事,你爹爹没事。”
“那姑姑为什么哭?”纪思蓝伸出小手帮她揩去眼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噙着泪道:“爹爹是不是不要蓝儿了?”
“怎么会?你爹爹最喜欢你了,又怎么会不要你呢?”程松雪绽出一个笑道:“他只是有事出去了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纪思蓝的泪水打着转。
“姑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松雪揉揉她的头发,让侍女带她下去。
程松雪整理好情绪,毅然决然地朝沈云东道:“师父,无论如何,我要去找师兄。”
他们与程松雪一路同行,算是朋友了,此时她有事,置之不理有些说不过去。谈歌本不想掺和,但是沈云东拿出了一张巴蜀的详细地图,蜀地是中原要塞,她虽然并不赞同丘慈王的主张,但毕竟领了命,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要不然到时候跟哈扎会和,她拿什么交差?
纪十五是死是活,徐叔夜毫不关心,他原想趁此机会跟这帮人分道扬镳,自己好快些去江南找宋云澜。谁知一向只顾自己的谈歌倒是这次倒是格外的积极,他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然而情况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