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事情都快忙不过来了,哪有闲心掺和旁人的事?于是便道:“我听你的。”
孟进之心中一动,蓦地觉得自己肩上的分量重了许多,有了一种被依赖的感觉。
“现在二对二平,就差最后一票了。”宋天敬期盼地看向徐叔夜。
本来答应与他们同行除了希还希望能够从宋天敬身上得知些有用的消息,可如今谈歌没甩掉,宋天敬又一问三不知,照理说他也没有理由再跟他们同路下去了。可昨夜那种奇怪的感觉令他难以释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谈歌和他一样,都不想惹麻烦。
最终,徐叔夜投出了他那至关重要的一票,宋天敬程松雪方占了上风。
比起麻烦,他更讨厌看到戏耍他的人如意。
早先出来吃饭的时候,上官雷因为手上有伤便躺在房里休息了。如今他们回来,见他房中灯还点着,孟进之就想着去看看他可有好些。谁知房间里竟然没人,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上官雷回来,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这么晚了,他伤得这么重,会去哪儿了呢?”孟进之拧眉道。
“会不会又去找燕七娘报仇了?我看他那个架势,好像就是死也要拉着燕七娘一起陪葬呢!”宋天敬道。
程松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话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上官雷又不知道燕七娘在哪儿,怎么找她?”
“这个……”宋天敬觉得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又道:“那会不会是燕七娘来找上官雷了?
来斩草除根?燕七娘又没有受伤,也许正暗地里跟着我们来了梁州呢?”
这倒是有可能,那个镇子里梁州最近,燕七娘也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
“还是出去找找看吧。”孟进之权衡道。
其实上官雷和燕七娘之间的恩怨与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他们既然救了上官雷一次,突然撒手不管似乎也不大好。无论那两人最后结果如何,他们这样也算尽力了,以后旁人也说不了什么闲话。
谈歌可不是来中原行侠仗义的,她懒得掺和这档子事,兀自回房了。徐叔夜显然也对上官雷的事没什么兴趣,转身走了。方才被许玲玲一闹,程松雪心情不太好,就没跟着去。
只剩孟进之和宋天敬两个人,一人往东一人往西,他们既不了解上官雷也不了解燕七娘,更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宋天敬找着找着便没了耐心,准备打道回府。
汉中地区不愧被称之为“西北小江南”,即使是入了夜,也一点儿都不冷,河风吹在身上,反倒有一种舒爽的感觉。
宋天敬信步走在河岸边长着青苔的石板路上,不远处便是夹岸而立两座灯楼。夜渐渐深了,河道安静了下来,可这灯楼却是刚刚苏醒。一格格排列整齐的窗棱里散射出橙黄嫣红的光,像一排排密密匝匝的丝线,最终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窗口处,间或闪过一两个人影,也是声色旖旎。
他是世家子弟,却不纨绔,他去过这种地方,却不沉迷。宋天敬本来没有在意,直到眼角的余光扫到两楼中间的天桥,那上面赫然坐了一个红衣黑发的女子。
认出那女子便是燕七娘,宋天敬提气跃上了天桥。燕七娘见他飞身过来,既不逃也不躲,神色如常的坐在天桥的栏杆上,仿佛在等他过来。
“燕七娘,上官雷呢?”
宋天敬停在了栏杆里面,朝燕七娘问道,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严厉。
燕七娘大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在空中荡着腿,轻笑一声道:“不是你们救走了他吗?怎么又来问我?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天桥的下方就是河道,为了能让稍大一些的船只通过,这天桥建得比平常高处数倍,燕七娘这样坐在栏杆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宋天敬想让他进来说话,又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以燕七娘的武功还会让自己掉下去吗?就算是掉下去了,她也一定不会摔着。
“这么说你没杀上官雷?”宋天敬略略松了口气。
“他若是非要来送死,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他。只是现在排队的人很多,我劝你还是先让他拿个号。”
燕七娘说得随意,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平常至极的事一样,宋天敬一下就怒了。
“你这个人怎么能把杀人说得如此轻松?”
“杀人本来就很轻松,不是吗?”燕七娘扭过头来看他,“我猜你一定也杀过人吧?你自己说,是不是就是一刀的事?”
出乎意料的,燕七娘的眸子很诚恳。彩色的光晕映在她脸上,照射出动人心魄的美来。宋天敬慌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心中如人擂鼓,“咚咚”跳个不停。若不是燕七娘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他真要被她迷惑了去。
“我……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宋天敬连声音都变了。
“巧了,我杀的也是该杀之人。”燕七娘从栏杆上跳下来,靠在宋天敬身边。
“吕崇武是该杀之人吗?他……”宋天敬想要反驳,猛地一回头发现她靠得这么近,赶忙挪了挪,空出一些距离,“他也许做的是不够好,但与点苍联姻也不他能够决定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辜负那个叫锦娘的女子不是吗?”
“吕崇武是自杀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动手。”燕七娘不以为意道。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被你间接逼死的就不算是你杀的了吗?
见燕七娘不以为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