廮陶城内,当廖等人忙着赶来廮陶之时,那刺杀了地公将军张宝献首的黄巾叛将严政,此时正坐在仓廪之内对着面前桌案之上堆积如山的账目册子发呆、生闷气,刘石、卞喜、裴元绍三人都只当皇甫嵩因为他刺了地公将军张宝给了他一个肥的流油的差事,但实际上这仓曹掾当得有多憋屈,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在他看来,除了这仓曹掾明面上的俸禄比刘石他们三人多一些之外,这日子过得还没他们三人鲜活呢。
原来,严政刺杀贼酋张宝献首之事,虽说帮皇甫嵩在短时间内扫平了冀州的黄巾叛乱,但是他这种作为侍卫刺杀自己主帅的行为却让皇甫嵩发自内心的深深鄙视,而且他更认为这种为了荣华富贵能刺杀自己主帅的人,即便此时归顺了朝廷,难保有一天又会犯上作乱。
所以在调配州中人事之时,皇甫嵩便有意把严政这个舞刀弄枪的粗人调去管物资粮秣,让他哪天即便有心作乱手下也没兵可用。而且这巨鹿大郡的仓曹掾看似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手头管着整整十五个县的钱粮军械等物资,但是实则严政是捞不到半点的好处。
因为在他这个仓曹掾下面,皇甫嵩又安排了三个仓曹史,作为他这个仓曹掾的副职,这三人中,有两个原先曾是皇甫嵩的军中粮秣官,是皇甫嵩的心腹,而另一个则是这巨鹿郡的孝廉,一个典型的书呆子,平日里做起事情来就中规中矩却从不知道变通。这三人名义上是协助严政处理曹中事务,实则是皇甫嵩派来监督严政的。
另外除了这三人之外,曹中倒是还有许多的书佐,来办理曹中文书,但作为副职的三个仓曹史尚且如此,那这些曹中书佐也就可想而知了。
因而,平定冀州之后,皇甫嵩虽向朝廷要来许多赈济灾民的钱粮,流经到他严政这个巨鹿郡仓曹掾的手中,但是也就只是流经了一下,这些钱粮在清点完毕之后,很快便又如数的被巨鹿郡底下十五个县的仓曹们给领了去,不知道的只当他严政捞了个彭满钵满,但实则没有一分一毫的钱粮能落到他严政的口袋里账目,看得他是头昏眼花。
傍晚时分,当严政再次被一日的往来文书账目折磨的头眼昏花,积起一肚皮的牢骚怨气的时候,廖淳已带着众人赶到了廮陶城中。
廖淳知道卞喜奸险狡诈,怕他带着众人去找严政之时使坏,倒给众人引到官军的圈套中去,于是临时改变主意。他带着众人寻了家相对僻静的客栈,订了间上房与众人住了进去,却让阮闿扮作卞喜的随从,拿着卞喜的名刺,照着卞喜说的地址去找严政,只说卞喜因公务来到廮陶痴恢斜赶戮企郏要严政饮酒叙谈。
而阮闿找到严政之时,严政正苦于一肚皮的怨气、牢骚没处诉说,见卞喜来到廮陶城,又叫了随从请自己去喝酒,心中大喜,出了公署也不回住处换身衣服,便随阮闿来见卞喜。
然而严政又哪会想到,卞喜这次叫他赴的哪是什么酒筵,而是黄泉路。
严政随阮闿到了客栈,推门进入房间之后,看到卞喜果然坐在屋子里,但是他前脚刚跨进房间,身后那阮闿便从外面拉上了房门,严政都来不及起疑,卞喜的身后便又闪出廖淳等人。
严政见到廖淳才知道不好,他以前一直跟在地公将军张宝的身边,也算是太平道、黄巾军中的高层人物了,因而太平道、黄巾军是如何对待叛徒的,这个他比谁都清楚,他见了廖淳等人,知道他们这是来收拾自己这个叛徒来了,于是返身便想要退出房间去。
但这个时候房门边一左一右又闪出两个人,一个是贼老大陈幕,另一个是鲍恢,两人各自握着兵器挡在那里。
严政看了这架势,知道要是不打一场,自己怕是走不脱了的,于是冷笑着又转回过身去,对着廖淳说道:“廖头领,摆了这么大的阵仗,你就这么抬举我严某人?”
廖淳也冷笑着回敬道:“廖某武艺稀疏,要对付地公将军的贴身侍卫,还是小心些的好。”
严政听了又是大笑,说道:“廖头领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动手吧。”
说着缓缓的伸手去拔那腰间的佩剑,但这时候他又看到了此时依然坐在那里的卞喜,说道:“你小子倒是活络,刺杀地公将军之事你也有份,现在你倒带着他们来寻我的麻烦,怎么着?来了就别干坐着了,一起上吧。”
卞喜被严政这么一说倒颇有些过意不去了,忙解释道:“严头领,这,这,我不这也是被胁,胁迫的嘛……”
这卞喜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又转过头去看身后的廖淳等人,但当他一看到身后廖淳等人拿着兵器,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的那副样子,心中顿时又慌了起来,于是又转回过头去,用手指着严政说道:“你,你,你,你少胡说八道,什,什么刺杀地公将军的事我也有份,那,那,那是你一,一个人干的。”
严政听了也不反驳,只冷笑了一声,缓缓的将要腰间挂着的那把佩剑从剑鞘中完全抽了出来。
而卞喜此时看到了严政手中的佩剑,认出了这就是严政杀死地公将军后,从地公将军身上拿来的那把太乙剑,于是又指着严政手中的太乙剑,兴奋的像发现了宝贝一般的,回过头去忙不迭的把他新发现的严政的罪证向廖淳报告道:“看!看!这就是地公将军的佩,佩剑,太,太乙剑,就,就是他杀,杀死地公将军后,从地公将军身上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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