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再过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室外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天气是越来越冷,虽然没有下雪,但士兵们出去值守的时候都是棉衣棉裤,人人手脸冻的通红。
写完字,王斌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王斌不由得想起了竟雄先生的名句,于是抬笔在纸上写了下来: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写完后,王斌觉得甚是满意,叫门口的家丁过来,指着诗句问道:“朱六,你觉得本公子这首诗作的怎么样?”
王斌身边的这些家丁都是机灵鬼,朱六假装认真的样子看了看,赶紧拍手称赞道:“好诗,好诗,公子真是当代的李白,杜甫啊!”
王斌笑了一下,笑骂道:“你小子就会拍马屁!你还知道李白、杜甫,已经是很不错了!”
室内现在用的是蜂窝煤炉子,朱六拿起上面的水壶,给王斌冲了一壶茶,一股茶叶的幽香顿时沁了出来。
朱六倒好茶,王斌道“站着干什么,你也喝点”
朱六赶紧上来喝了一杯,跟随王斌日子久了,他知道王斌的性格和喜好。王斌没有什么架子,平时待部下都跟自己家人一样。
王斌看看外面的阴霾,觉得外面有些寒冷,便叫朱六把茶壶拿出去,带上茶杯,让守在门口的家丁和营地大门口的绿营士兵都喝几杯,朱六应声拿着茶壶和杯子出去了。
王斌继续写字,好一会儿功夫,朱六才回来了,王斌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去和守门的家丁们打屁聊天了。
喝了几杯茶以后,王斌摸摸肚子,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想起早上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就叫朱六拿些番薯出来烤着吃。
朱六拿着一个竹篮,里面装满了洗干净的番薯,王斌一看,不禁笑骂道:“你这家伙,弄这么一大篮子,今天不准备吃其它东西了?”
朱六“嘿嘿”一笑,说道“公子,左右没事,就当烤着玩,反正地窖里还有那么大一堆。”说完,自己坐在炉子旁烤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满屋子都是番薯烤熟的香味,王斌便和朱六一起,两个人坐在炉边,吃起番薯来。想起家丁们也没有吃东西,还在值守,王斌叫朱六顺便多烤一些,一会儿外面的兄弟们都吃些。
王斌正吃的不亦乐乎,门口的士兵过来禀告,说是营地大门口有几个人,要王斌亲自到门口去接他们。
王斌不由得心里有些好笑,这些人架子还挺大的,看来是熟人了,但不知道究竟是谁。王斌和朱六一起,向着大门口走去。
一到营门口,看到为首之人,王斌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施礼道:“亭林先生,怎么是你?”
顾炎武胡须又白了许多,看到王斌,才笑道:“天助小友,想不到时隔两年,你我又见面了。”
王斌躬身道:“天助多谢先生的爱护,如今帅大侠也在我这里,回头当可一叙。”
顾炎武哈哈一笑,言道:“巾台莫将军沙场悍将,到这里是得偿所愿了。我也是接到他的来信,才决定来这里的。”
顾炎武指着眼前一个年近七旬,白面长耳的光头和尚,介绍道:“天助,这是我的好友白耷山人,他的真名想必你也听过,山人的真名是闫尔梅。”
闫尔梅,王斌大吃一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末第一遗民”闫尔梅,王斌赶紧上前施礼:“久闻大师大名,今日一见,聊慰平生。”
闫尔梅哈哈一笑,完全没有和尚的样子,大声说道:“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王天助,想不到居然是一位年少英雄,可喜啊,可喜!”
王斌眼前的这位闫尔梅,历史上大大有名!崇祯三年的举人,复社巨子。甲申、乙酉间,为史可法画策,史不能用。乃散财结客,奔走国事。清初剃发号蹈东和尚,余生隐居不仕满清,史称明末第一遗民。
二人见了礼,顾炎武又指着其中的一四旬约莫,颇为儒雅的中年人说道:“这位是陈其年,他父亲是明末“四公子”之一陈贞慧,其年可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子,吴梅村曾誉之为“江左凤凰”,你们以后亲近亲近。”
吴梅村就是吴伟业,写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位,王斌是知道的,但陈其年…,王斌的头一疼,不由喏喏地问道:“敢问先生大名是…”
陈其年脸色难看之极,冷冷地说道:“在下陈维崧!”
陈维菘,那可是明末清初的第一词人,王斌赶紧施礼道:“赵魏燕韩,历历堪回首,原来是陈先生,天助失礼了。”
陈维崧这才换了脸色,回礼道:“不敢不敢,久仰天助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
顾炎武指着旁边一三十出头,相貌清秀的男子道:“这位是其年的密友,徐紫云,你可以称他为曼殊先生。”
王斌看了看这位相貌清秀的男子,恍然大悟,不由得想起了历史上关于这二人的故事。
明清史上最富于传奇色彩的同性之恋,莫过于清朝初年大词人陈维菘,和名伶徐紫云(号曼殊)之间的那一段缠绵生死之恋。其间的悲欢离合,情深似海尤为后人所传颂。
三十四岁的陈其年,明亡后屡试不第,穷愁潦倒之余,投奔父亲陈贞慧的老友,与陈父同为“明末四公子”的名士冒襄冒辟疆,避祸寄食于冒襄的水绘园。在冒家,即邂逅了他毕生的挚爱,冒襄家班中的歌郎徐紫云。
“阿云年十五,娟好立屏际。笑问客何方,横波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