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丁香在热水中缓缓展开。崔元浩探头一看,笑道:“宛侄女心思果真巧妙,这茶水实在大善。”

沈宛抿嘴笑道:“二表舅喜欢的话不妨少喝些酒,也尝尝这略微有些寡淡的茶水。”

“这茶水正好,像美人一样,我最喜欢的就是清水出芙蓉··”话音未落见严承怔怔看着自己,反应过来面前的沈宛正是一位清丽佳人。虽然也曾几番萌动,但是总也不敢唐突佳人,更兼每日口是心非唤她侄女,心中便如猫抓一般。要是母亲也喜欢沈宛就好了,将她娶做妻子,自己每日也能为她懒画娥眉。沈宛二人见他又有些心不在焉,严承轻咳一声道:“夜色已深,明早还要赶路,改日再品茶如何?”见他果然一脸倦意,崔元浩忙点点头,目送二人回到西厢安歇。

严承的房间毗邻王琎僔,沈宛宿在最边上的房间,门前一株合欢花树枝叶茂盛,是整个小院最安静的一间。严承在门口欲言又止,沈宛笑道:“我们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

“崔二公子生性纯善,不似一般纨绔,你··”

“嘿,小孩子家家说的什么话,他既然纯善,你们好生交往就是,与我什么干系?”

严承闻言嬉笑,早已经视沈宛为家人,心中自然愿意她能与崔二这样的人白首共老。眼下见沈宛并无爱慕之意,认真道:“你开心就好。”

没想到严承这般,沈宛亦是郑重道:“嗯,我知道了。”相视一笑,互道晚安,严承转身回房,沈宛回到房间。袁妈妈已经让小二送来了满桶的热水,沈宛仍旧不习惯别人伺候,自己洗浴过后由着侍女帮她涂抹药膏。药膏是崔元林所赠,据说是宫中佳品,不但能养血生肌,还能淡化疤痕。沈宛毕竟是年轻女孩儿,每日浴后都要让侍女帮着涂抹。喝完袁妈妈熬的汤水,吩咐她们都回房休息,沈宛又用清水漱口方才躺上木床。

房间中的气息却有些不同,她抽动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自惊骇,一抹冰凉已经顶上她的脖颈。难道又要遭殃,沈宛想要装作晕厥,却听黑暗中沙哑的声音响起:“坐稳,小心见血。”沈宛心中怒骂,哪里来的妖孽,不准娇滴滴的小姑娘吓晕么?又听那人吩咐道:“去把桌上的伤药拿过来,我背上有伤,你帮我包扎一下。”沈宛抬脚就要下床,那人随手扔出一枚飞镖,冷冷道:“记住,我纵是受了伤,也能在你离开房门之前要你的命。”

沈宛冷冷道:“我知道,不会找死。”拿了伤药来到床边,正在迟疑间,床帐内伸出一只手将她扯上床。厚厚的床帐放下,那人掏出一枚夜明珠,示意沈宛尽快为他处理伤口。沈宛揉揉撞疼的鼻子,用衣袖擦净眼中泪水,瞪着那人将上衣脱下。那人粗看精瘦,衣服下却是紧绷的肌肉,后背处一道伤口深可见骨。她皱眉凑近细看,见伤口边缘已经有些溃烂,低声道:“需要用刀将腐肉割下。”

“不必!”那人冷冷拒绝,“你只要帮我将伤口捆扎好就是了,不要用那瓶玉容膏。”沈宛心中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有玉容膏,蓦地想起这人不知道在房间藏了多久,心中暗恨手上使劲,那人痛的一颤,低声喝道:“发什么疯?”

形势比人强,沈宛嗫喏道:“伤口太深,怪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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