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云氏眼神阴狠,示意张妈妈将小刀接过来,“添禄觊觎表小姐财物,行窃之时被发现便下手划破珊瑚的脸,二人争斗之时伤了表小姐的脸,真是死有余辜。”
心知云氏要杀人灭口,添禄哀嚎道:“夫人,不是啊,是您让小的来······”一个瓷瓶再度敲向添禄的脑袋,他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不一时便没了动静。云氏觑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珊瑚,张妈妈走到床前,肥胖的身躯一震,手中银刀落地。云氏听到沈宛娇声道:“谢姨祖母为宛儿做主。”云氏回头,见张妈妈满脸冷汗慢慢转过身,沈宛手中一把玄色匕首正抵在张妈妈的脖颈处。
“你干什么?奴才犯事我已经处置,放开张妈妈!”
“真的是奴才犯事吗?宛儿愚昧,只怕手拿不稳伤了张妈妈就不好了。宛儿有话要说的,姨祖母您不过来听听吗?”
“夫人不要,老奴,没事的。”
云氏却没有丝毫移步的意思,沈宛淡淡一笑:“张妈妈想多了,夫人最恨的就是奴才背主,你是姨祖母信任的人,宛儿怎么会伤害你呢?刚才我只是以为你是坏人,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我就知道宛儿是明事理之人,”云氏笑着走近道:“已经处置了添禄,张妈妈是来看你有没有伤着。好孩子把刀放下,女孩儿家不兴舞刀弄枪的。”
“嗯。”沈宛果真将匕首放下,“宛儿是被吓着了,先前有人想要迷晕害我,幸亏有人相救,否则宛儿定然会像珊瑚一样的。女孩子毁了容貌怎么办啊,一定会与仇人拼命的。”
“嗯,是姨祖母疏忽了。别怕啊,添禄不能再做坏事了。先前救宛儿的是谁呢,姨祖母要好好感谢他一下。”
“他说自己是个游侠,偶然救了宛儿而已。留了匕首给宛儿防身,说是先将事情告诉外祖父去了。”
“这个······”云氏皱眉,仆人来报说侯爷带了王琎僔来了。云氏暗咬银牙,起身将二人迎进来,满面严肃道:“说话就要去请妹夫,没想到侯爷竟然已经将人带来了。”
“听说宛儿的院子里出了事情,我陪慎一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怎到处都是血?”
王琎僔见沈宛并无大碍,只是小脸苍白,拧眉道:“还请夫人释疑。”云氏抚抚眼角,语带怜爱道:“我视宛儿如亲孙女一般,想是那小厮眼馋宛儿首饰贵重,今夜入内盗窃。被宛儿的侍女发现,二人打斗之间,宛儿的侍女脸受了伤,那个小厮已经被我处置了。是我管理后院不力,害得宛儿受了惊吓,这里,实在是要向妹夫请罪。”
“下人无状,宛儿受惊。还好没有受伤慎一请原谅则个!”崔骏说罢竟是躬身一礼,王琎僔忙道不可,“我祖孙三人承蒙侯府照顾时久,今日若不是府上侍女护卫有加,宛儿必会被歹人伤着。侯爷不可折煞我等!”
沈宛起身站到王琎僔旁边道:“确是如此,宛儿在府里得姨祖母爱护,心中感念非常。今日之事不过是意外,姨祖母处置了恶奴就是。连累姨祖母这么晚不睡,宛儿心中着实过意不去。”朝云氏崔骏盈盈一礼,沈宛取下手上玉镯递给珊瑚:“你今夜护我有功,这是姨祖母送给我的。长辈之礼本不该外送,只是姨祖母宽和大气,想必不会怪罪,明日我就要离府,你拿着做个念想吧。”
云氏见沈宛识相,闻言笑道:“自是不会怪罪,等会子还会再赏她好东西。你这孩子,也着实实诚。”
沈宛闻言一笑:“佛曰因果循环,这是她该得的。”
云氏淡笑,吩咐仆人重新整理院子请沈宛入住,王琎僔道明日一早就要搬去新宅子,干脆便带沈宛在前院歇息一宿。崔骏不是拘泥之人,顺了王琎僔的意愿,吩咐下人好生将二人送去前院。
“事情既已了断,夫人也早点休息。”崔骏眉眼冷厉,袍袖一展便去了侍妾院子。张妈妈担心地看向云氏,却见云氏一笑:“孙子都有了,这点冷脸算什么。走了也好,遣人好生盯着,再不许元浩靠近。”
暗涌终于重归平静,回到前院的王琎僔慈爱地看着一进屋就张罗着为自己泡热茶的沈宛, “宛儿,你果真没有受伤吧?”严承亦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沈宛。
“外祖父您安心啦,”沈宛一脸轻松:“真的没有事的,我若是被人欺负了,一定会跟外祖父说的。”
王琎僔点点头:“知道就好,纵是拼得一条老命,外祖父也必会护着你的。”
“嗯,”沈宛眼角氤氲水汽:“我知道,有外祖父真好。”
夜深不再多说,严承帮沈宛在王琎僔的书房矮榻上安置好,三人各自安寝不提。翌日一早,侯府派的马车以及三五仆从将三人送到了新宅子。国子监坐落清明坊,新宅子是个三进院落,之前久无人住,门板上都是厚厚的灰尘。沈宛脸上依旧轻松,将一个鼓鼓的荷包递给随车婆子道:“烦累几位送我们过来,现在回府还赶得上早饭,新家还要洒扫,就不虚留大家了。”
婆子一脸难为,静静跟在身后的画扇道:“表小姐这话说错了,奴婢们都是夫人遣来伺候的,不必再回侯府。”捧出一个木盒递给沈宛:“表小姐请看,这是奴婢一行的卖身契,夫人说先生高洁,怕是轻易不愿意收下奴婢等人,但是这是夫人的心意,还请小姐不要推辞。”
沈宛为难地看向王琎僔,见他朝自己微微一笑,知道这是要自己做主,便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