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青春校园>纪午的科举路>37.考场百态,县试第一场

索要保书不成,反倒被戏谑一把,简直令四人颜面扫地,庄蒙和欲再争辩,却被同伴拦住了,小声嘀咕一番,四人若无其事的站在纪午身后,不再提及保书之事。

二月份的天本就冻人得很,今日更甚,北风呼呼地刮过,冷得等候入场的数百学子直跺脚,时不时还听见喷嚏声。

县试是漫漫科举路的第一步,不过县试,便无法参加之后的府试、院试,更谈不上乡试和会试。是以纪午对此次下场万分重视。为了防寒,他裹了两件袄子,两条棉裤,穿了三双袜子在厚棉鞋里面,这会儿热的难受,尤其是脚,长了冻疮,一热乎就痛痒难当。

“弄巧成拙!”,纪午如是想。

天色弥亮之际,大批衙役佩刀而至,不消片刻,便开始入场。入场的通道很小,只堪堪能过一个体型较大的胖子,两侧各立有一个搜子。县试要求不严,没有tuō_guāng衣服鞋袜,只令一众考生解了袄子,由搜子隔着衣服搜查。再有便是考生自备的考篮,篮中一应文具、吃食都要由搜子检查,防止考生将小抄藏入镂空文具和吃食中。

纪午还在等待入场,突然听到一阵喧嚣。

“这篮子不是我的,我是被陷害的!”

“啊!让我进去吧!我今年都四十四了,再不考就没机会了!”

原来是有作弊的人被逮着了。一共三个,两个年轻人把纸条藏在糕点中,搜子一切开糕点就看见了。还有一个四十四岁的中年人,头发灰白,他的纸条用油纸裹着藏在喉头,打喷嚏的时候自己把纸条喷了出来。当场被拿住,一通哭嚎求饶之后晕了过去。

轮到纪午,坦坦荡荡接受盘查,顺利进入龙门。龙门之后是一块院坝,院中立有纸糊灯牌,光线明亮。所有考生五十人一排,等待喊名。

黎明破晓时分,县令、县尉、教谕着正装而至,有锣鼓开鸣,好生气派。

“何旺廷、朱池、季仓命、刘桂平,上前面来。”

章县令一声令下,作保的禀生便迅速上前集合,次第向县令等人作揖致敬。

接着便由教谕开始高声唱保。

“朱池,保:周广茂、何以骅……”

“……”,作保的朱池盯着周广茂半晌,两眼一眯,满脸疑惑。

章县令见朱池久不应声,大喝道:“来人,将他们五人扣下!”

“我们没有作弊,凭什么抓我们!”

“冤枉啊!”

纪午刚好排在周广茂他们之后,起先也大为不解,待他看清周广茂的脸时,险些笑出声失了仪态。原来是周广茂的胡须在作孽!

只见作保禀生朱池拿着文书反复比对,眉头越皱越紧。文书上关于周广茂外貌的记录如下:周广茂,清水镇人,时年二十二,身矮体瘦,肤白圆脸,山羊胡须。可好死不死,今日周广茂的山羊胡没了,脸也显得长了,与文书所记不符。

受周广茂拖累,与他互结保单的四人一同带了枷,不仅无缘此次科考,接下来五年,均不得下场。

纪午这一组没生波澜,教谕一唱保,何秀才便应了声,没有丝毫迟疑。

纪午从章县令手上接过试卷,往北面考场而去。生民县山多地稀,物产不丰,没建得有专门的考场。每年二月,衙门会临时搭一个简易考棚供学子们应考。

纪午的答卷是二百一十八号,等他进考场,光线好、不受风的好位置已经被别人坐了,他只能选了个光线好但临风口的窗边位置。

所有考生坐定,章县令挺着富贵肚进来了,身后跟着的是监考官刘县尉和汤教谕。

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之后,章县令在题板上写下了考题,今年的正试为时文一篇,试帖诗一首。

县试属于预考,考题、考试时间和考几场都由本县县令全权决定。县试第一场正试的题目,一般而言,“正考出大题,预考出小题”是大郓朝不成文的规矩。

纪午的位置靠后,加之章县令写的是他最得意的行草,所以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把题目看真切。所幸依县试规矩,衙役会举着考题贴板巡回展示,以便所有考生看题。

考题贴板上附两题。

时文题曰:“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君子依乎中庸。”

试帖诗题曰:“巴山夜雨涨秋池”

纪午看完题,心道:“看章县令长得肥头大耳,想不到竟还是个如此循规蹈矩的人!”

他是从考题上揣测出章县令的性情,时文题是一道小题,书书截搭,截搭的是《孟子》和《中庸》,正好在不成文的规矩之内。

沉思了一炷香时间,纪家环视左右,发现大多人都在奋笔疾书,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咬笔杆子。深吸一口气,这才提笔在草稿纸上破题。

时文有固定的格式和规矩,难亦难,不难亦不难。难的是破题,只要破好题,接下来就简单了,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纪午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就写下满满一张草稿。再去掉华而不实的修饰,检查有无犯忌的字词和别字,纪午的应试时文便成了,只待誊抄卷面。

大郓朝的县试答卷统一为十一页,卷面有红线横直道格,每页十二行,每行二十字。要求考生的答卷必须不越线、不涂改,否则视为弃考处理。

县试不允点蜡,而二月天时短,酉初就暗了天光。好在纪午坐在窗下,虽然冻青了嘴唇,但他光线足。纪午把自己的诗润色了又润色,字字斟酌,终于在酉时二刻交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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