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羞又恼的周广茂也是清水镇人士,曾与原主一同就读清水书院,较纪午要大上两岁,身单体薄,留着山羊胡,对满屋待考学子大谈特谈,将纪午与林月娘的破事儿大事渲染,说得唾沫横飞。
众人纷纷对纪午小声指指点点,可漩涡中心的人老神在在的站着,不急不愤,好似大家说的人不是他。
跟纪午一道结保的庄蒙和等四人,不着痕迹地疏远了纪午,面红耳赤,臊得恨不得把脑袋缩脖子里。娄见一伸手拍拍纪午的肩,示意他莫要在意,接着便出声道:
“在下只闻长舌妇,竟不知还有长舌学子一说,失敬失敬!”
娄见一嘴里骂得酣畅,却不曾失了礼仪,对着周广茂作了个高揖,眼里全是蔑视。
“你说什……”
“闭嘴!这是老夫的家宅,不是酒楼食肆!身为学子,好口舌而不思为学之道,实非好学之人,恕老夫不能为你作保!来运,送客。”
这便是纪午淡然自若的原因所在。周广茂也是个没脑子的,何秀才前脚刚答应为纪午作保,他后脚就把纪午的老底抖个干净,这不是成心打人何秀才的脸吗!人一秀才老爷,见了县太爷都不用下跪的人,能容他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的脸吗?
一场闹剧休罢,纪午等人的保书也拿到手了。只是才出何府,与他互结保单的四人就露了悔意,把中间人娄见一拉到街边,唬着脸道:
“见一兄,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之前不告诉我们纪午是这么个德行败坏的烂人呢!”
“我不说自然是因为你们没问啊,你们要是问了,我还能瞒着你们吗!再说了,你们可不吃亏,二两五钱银子,按说你们五个人该一人五钱才对,可纪午一人就出了一两银,大家都是斯文人,不兴你们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既说不过娄见一,囊中又羞涩得慌,况且尘埃已落定,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四个人只好气鼓鼓的走了。
“哈哈,小弟今日才知见一兄口才竟如此了得!”,县试的考前事宜终于全数妥当了,纪午也有了玩笑的心情。
“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看你出的馊主意,我这可是把他们得罪大了。”
“一群好高骛远的蝼蚁而已,交之,于你无益,不交,也于你无害。所以得不得罪都一样。”
“世人大都以貌取人,你偏偏以利取人。”
纪午知道娄见一的意思,是怪他功利心太重,以往也多苦口婆心的劝过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乃古训也!”,也是他的人生信条。
“哈哈哈为兄真的很好奇,到底是哪个先生教的你,能把四书五经教得如此清新脱俗!”
“实在对不住,我答应过先生,绝不对人提及他的名讳。”
“无所谓,缘分而已,若有缘,我自能见到尊师。”
纪午如往常一样到娄家吃的午饭,之后交流各自的学习进度,相互切磋。直至黄昏才起身回家。
回到家,王氏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屋里,关上门道:“儿啊,娘跟你说个天大的好事儿,保管你听了乐得找不着北。”
“等会儿娘,我也有事跟你说,你以后别给兰氏喝啥生子药了,过两年再说”
他以为王氏会不同意,已经准备好说辞说服她,谁料王氏满口应承,脸都笑开了花。不知为何,他感觉他娘要说的事一定不是好事儿。
“娘以后再不给你媳妇儿吃药了,她是个没福气的,屁股又小又扁,肯定生不出儿子,娘不指望她了。”
兰氏的屁股又小又扁吗?他怎么觉得她屁股还蛮好看的,很翘,看上去手感不错。随着身体日益成熟,兰氏睡他边上已经非常干扰他的休息了,有好几次都差点碰了她,后来想到他们之间的五年之约,才勉强作罢。
“她是你儿媳妇,你不指望她指望谁?”
王氏呵呵乐着,说:“娘又给你看好了一个姑娘,白白胖胖的,你肯定喜欢。”
纪午傻眼了,敢情王氏是打算给他纳小啊!飞来的艳福。
“哪家的闺女?”
“娘没问,反正高牙婆说人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以前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娘瞧过,说话跟黄莺叫那么好听,啧啧那眼睛水汪汪的,腰啊柳条细,屁股又大又圆,好看又好生养。”
纪午连忙打断,黑着脸道:“我不要,你别弄回家来,否则我把她搁你跟爹屋里去。”
王氏被儿子的拒绝弄的莫名其妙,明明起先还很感兴趣的啊!她哪里知道,纪午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林月娘就是马五从牙婆手里买回去的,面容好,身条顺,说话走路无不带着风情。他当时就倾了心,可到头来落着什么好了,绿王八当了,命也送了。
越美越毒,这是他拿命悟出来的真理啊!王氏把那姑娘说的越美越风情万种,他就越抗拒越抵触。
等夜里见到兰氏那张又黑又黄,还长着胎印的脸,心里才感到踏实。越看越赏心悦目,暗道长这样就对了,丑的多好看啊!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有什么不对吗?”,兰氏喜欢刺绣,白天不管再忙再累,晚上回屋了都要绣上几针。她今晚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湿着,坐在纪午书桌旁边绣她的手帕。可她老觉得不自在,抬头才发现是纪午一直在盯着她瞧。
纪午干咳两声,很不自然的移开眼睛。
“我去冲个澡。”
“哎,你不是都洗好了吗,怎么又要洗?再说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