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名号等世间,十方国土悉充遍,一切方便无空过,调伏众生皆离垢……”
红玫朦朦胧胧中听到了这段破话。
她一跃而起,指着尼姑大骂道:“你他妈的能闭嘴吗?”
尼姑听到了红玫的话,她的声音大了一点。
她当然是不该听到的。
“佛于一切微尘中,示现无边大神力,悉坐道场能演说,如佛往……”
红玫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从释心身上跨过去,准备狠狠踢尼姑一脚。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说:“别生气,我让她闭嘴。”
红玫点头道:“好!你给她说吧!”
女学生日本女人般跪在尼姑面前,眨着眼说:“阿姨,我想知道‘无住生心’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解释呗。”
尼姑睁开眼,擦了下额头,沉吟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出自《金刚经》,传说六祖慧能就是听到这句话开悟的。”
“意思就是说‘不住色生心,不住声香味触法生心’。”
女学生道:“我让你解释,没让你背上边的内容。”
尼姑又擦了下额头。
这时她的额上已冒出汗珠。
“这,这我真不知道。”
红玫冷笑道:“连《金刚经》都不懂还当什么尼姑?”
尼姑瞪了眼红玫。
她当然是不该瞪的。
女学生道:“那我给你解释吧。”
“佛教的理论基础是‘缘起论’。
‘无住生心’就是说缘起的世界‘空’,缘起的思想‘空’。
空空相对,何处生心呢?
佛教几千卷经文也就是这样的意思而已,还偏偏要写那么多,演化那么多教派。”
尼姑仰起头道:“我虽然不知道意思,但我三岁时就做到不被外边的事影响自己的心情了。”
红玫猛然把释心的裤子扯下,把他的阴*往尼姑面前拉。
释心垂着头往后退,可红玫仍用力往前拉。释心不得已只好跟着红玫走。
红玫将释心的阴*拉到离尼姑一尺左右才停下。
尼姑眨也不眨地看着释心的阴*,脸红得像是猴子身上的某一部分,甚至下身起了种奇妙的反应。
她从来没有见过男人的阴*。
释心羞得用力打了下红玫的手,可红玫还是不放开。
她撸起释心的包*,露出龟*,用嘲讽的眼色看着尼姑。
女学生面色潮红,握住红玫的手臂道:“你把手放开啊!释心都哭了。”
红玫转过头才发现释心已哭成了泪人,连忙放开手道:“你怎么不喊疼呢?”
释心扑进女学生怀里道:“姐姐,咱们出去吧!我不想见这个女人!”
女学生撇了眼红玫,红玫也撇了眼女学生。
她生气地说:“你以后别来找我!”
等释心穿好衣服,女学生带着他走了出去。
晨光熹微,空气清冷,可校园,操场有许多人。
女学生和释心在水泥操场上慢慢转悠。
女学生道:“你几岁呀!”
“十岁”。释心道。
女学生眨着眼道:“哦,我知道你叫释心,还知道你姓白,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释心垂下头说:“不知道。”
女学生沮丧地说:“我叫听荷,你应该读四年级吧?我可以教你的。”
释心道:“我没有上过学。”
听荷惊讶道:“没有上过学?为什么呢?”
“我娘觉得上学没有用,觉得一个人无论有多少学问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因为命运在一个人还没生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我外公是王爷,清朝灭亡后他和我外婆自杀了。娘流落到这边,遇见了我爹。”
释心眼光怨毒道:“爹是一个混蛋,他打娘,骂娘,甚至都把她打得流产了。他非但不干活,还拿着娘打渔,种地得来的钱去赌博,喝酒。他就是因为赌博欠债被人打死的。”
这当然不是言语,而是人生体验。
人生中每时每刻的痛苦,绝望,悲哀。
你又怎能期许这样一个女人觉得知识有用呢?
听荷垂下了头,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面上已流满眼泪:“你娘呢?”
释心流泪道:“她被日本人杀死了。”
听荷哭着道:“你家再没有其他人了吗?”
释心道:“我还有个姐姐。她很善良呢。”
听荷讶声道:“红玫是你姐姐?”
“不是,她是我来这里时遇见的”。释心突然想起了先生额上的弹孔,战栗道,“要不是她,我或许已经死了呢。”
听荷蔑笑道:“她?那种女人也会救你?”
不知为何,释心突然有些厌恶听荷:“你别那样说!玫姐姐不是坏人,不过性格有些怪而已。”
听荷把手放在释心肩上,微笑道:“你挺会替别人着想呢!”
“本来就不是!玫姐姐本来就不是坏女人!”
“好啦”!听荷轻轻一拍释心肩头,微笑道,“我也没说她是坏人呐!”
走过栽着女贞的柏油路,释心看见见过两次的外国女人在大门口指挥校工给难民搬东西。
他想起红玫说这个女人很丑,便问道:“荷姐姐,你觉得那个外国人丑吗?”
听荷牵着释心走近女人,看了看道:“不丑啊!”
释心笑道:“可玫姐姐说她很丑。”
听荷嘟起嘴道:“别玫姐姐玫姐姐的,我难道还没有她讨你喜欢吗?”
释心垂下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