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躲不掉,躲不掉命运的兜兜转转,躲不掉她千方百计想要逃离的失落。
阮江西想,若宋辞不记得他,她便缠他一辈子,不休不止。
伸出手,她抱住他的脖子,重复着:“我是阮江西,是你的阮江西。”
抱着自己的人在发抖,宋辞怔了许久,抬起手,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不知为何,她一哭,他就慌了,心坎会隐隐作痛。
这个女人,她说,她是他的阮江西。宋辞抬起手,抱住了她。
初夏的夜晚,月光很好,却没有几颗星星,巷子口,人影横斜,脚步匆匆,有些急促。
秦江到的时候,阮江西半蹲在门口,抱着双膝,那双淡然的眸子,冰凉冰凉的,暗色的夜,模糊了轮廓,她就那样缥缈地盯着天空,漫漫荒芜,没有一点星子。
秦江赶紧走过去:“阮小姐。”
阮江西转头,道了一句:“你来了。”起身,似乎站久了,腿有些麻,身体晃悠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等?怎么不进去?”
她好像很无措,对秦江说:“不敢进去,我怕我会哭,会吓到宋辞。”
秦江震惊地看着她,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觉得心惊胆寒。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人儿,一遇到宋辞的事情,就方寸大乱,无力脆弱得像个孩童。
“别太担心。”除此之外,秦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阮江西微微点头,进了屋。
秦江对身后的人道:“博士,拜托了。”
随即,一行人都挤进阮江西不算大的房子里。nd博士与于景致都来了,还有一个陌生面孔,是个年轻的男人,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像是有些混血,轮廓立体,相貌俊朗。于景致喊他师兄,想必,他就是nd博士经常挂在嘴边那位号称催眠大师的得意门生,左译。
阮江西恍恍惚惚,并不关心其他,一双眼,盯着卧室的门,站了许久许久,隔着一条门缝,挡住了里面所有光景。
“怎么样了老师?”
卧室里传出来的声音,是于景致,有些哽塞。
“精神意识很弱,准备深度催眠。”
随后,有微弱的钢琴曲的声音,轻轻缓缓,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阮江西的腿有点麻木了,卧室的门被推开,于景致最走出来:“阮江西,你真是他的劫。”
阮江西不说话,走进卧室,回头说:“离开的时候请帮我关门。”然后轻轻合上了卧室的门。
她走近床边,似乎怕惊扰了宋辞,脚步很轻,然后停在三米远的地方,没有再靠近,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宋辞,任眼睛干涩,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
自始至终,阮江西都没有勇气去唤醒他,她害怕听到宋辞迷惘地问她是谁,害怕他眼里一星半点的陌生。
原来,幸福,这样经不起挥霍。
她想,她再也不敢仗着他爱她而肆意任性了,再也不会收敛一丝一毫同他在一起时的满心膨胀。
如果他醒来,她一定要告诉他,她爱他,很爱很爱,然后求他,再也不准忘了她。
只是,这些话,阮江西等了三天。
这三天,宋辞睡睡醒醒,兴许是催眠起了作用,他一直不曾清醒,总是带着探究地看着江西,这个时候,阮江西便会哭,无声无息地流泪,然后,宋辞就会无措地转过身去,避开眼,不看她,口齿不伶俐地哄她别哭。
第三天的晚上,阮江西做了梦,梦见了宋辞冷冷地看她,然后背对着,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她惊醒了,睁开眼,昏暗里,宋辞正在看着她,一双眼灼热极了,她还未清明,带着烫人温度的吻便吞噬了她的唇畔,还有所有她还来不及宣泄的害怕和委屈。
“江西。”贴着阮江西的唇,宋辞唤她的名字。
江西……
满覆情深,这,才是阮江西的宋辞。她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下来,阮江西自认为不是脆弱爱哭的人,在宋辞面前,却这样任意悲伤。
宋辞捧着她的脸颊,亲吻她的眸子:“对不起。”他一下一下轻吻阮江西温热的眼角,“对不起,江西。”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一遍一遍吻她,紧紧抱着她,“不哭了,乖,不哭了。”
“江西乖,不哭。”
宋辞并不擅长哄人,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很慌张失措,笨手笨脚地给阮江西擦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没有吵闹,她便那样红着眼盯着宋辞流泪,如此模样,能要了宋辞的命。
“别哭,我心疼难受得厉害,怪我,都怪我,我再也不会了,别哭了好不好?”宋辞软着嗓音百般地哄着,揽着她有些颤抖的身子,毫无章法地吻她的脸。
宋辞知道,这次,他一定吓坏她了,他都记得,记得忘了江西的三天,记得从来不爱哭的江西流了好多好多眼泪。
“宋辞。”
声音有些哽咽,她从宋辞怀里抬起头。
他拂了拂她的脸:“嗯。”
红肿着眼,阮江西不厌其烦地喊:“宋辞。”
“我在。”宋辞拍着她不安颤抖的肩,俯身亲吻她溢出眼角的眼泪,“没事了,没事了,”
“宋辞。”
“嗯?”
阮江西拉着他的衣领,抬起头去吻宋辞的嘴角,她说:“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没有指责,没有质问,不吵不闹的,阮江西只说这么一句话,哽咽了喉。
这三天,她胡思乱想了很多,脑袋混沌,只理清了一件事,她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