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细嫩得几乎可以掐出水的肌肤,被贞嫔狠狠捏了几把,立刻现出数道手指印,看上去怵目惊心。
贞嫔的举止虽然荒唐,却是在场所有人想做的。眼看白染宁的肌肤被掐出指印,众人的疑惑,也都被得到了证实。
这张脸,确确实实是她的真实面容。她们都瞎了眼,以为她是其貌不扬的无盐女,被骗的岂止是皇帝,简直是整个天下!
“贞嫔,休得胡闹!”贤妃大步上前,将一个劲在白染宁脸上乱掐的贞嫔拽开,怒叱道:“彘妃的样貌是真是假,难道皇上看不出来,需要你来纠正吗?”
“可是……”贞嫔不甘心。
“闭嘴!”贤妃一向温和,平易近人,别说像现在这样色厉内茬,就是连小脾气都没发过,而现在,却为贞嫔的胡闹而大发雷霆,连白染宁也被吓了一跳,贞嫔就跟不用说了。
取过芷汀手里斗篷,萧祁夜亲手为她披上,系好绸带:“回养心殿。”
白染宁没异议,她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他,现在他想做什么她就陪他做什么。怡春院的妈妈说,做女人要有做女人的样,尤其是对男人的提议,千万不能反驳,男人都喜欢百依百顺的女人。还有,女人要懂得向男人撒娇,不能摆大女子派头,否则男人会觉得自尊心受损,一定小鸟依人,将所用的事,都交给男人去解决。
为了严密贯彻怡春院张妈妈的金玉良言,白染宁扫了一眼一脸凝重,却眼含柔情的萧祁夜,将自己整个身子依偎到萧祁夜的怀里,娇羞道:“皇上说去哪里,臣妾就去哪里。”
萧祁夜实在有些不适应这个样子的白染宁,一头张牙舞爪的凶悍母虎,突然变作小猫咪会是怎样的感觉?萧祁夜想不出,但与现下境况,也差不了多少吧。
临离开前,白染宁又往桑棣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相撞的刹那,桑棣如同一个丢失心爱玩具的孩子,扁了扁嘴,差些没哭出来。这世上,总有些事与愿违的事,你以为它是这样,它偏偏就要那样。
桑棣望着白染宁渐行渐远的背影,悄悄捏紧了手中的辟邪骨坠。
母亲大人,你说过,孩儿总有一日,会遇见自己心仪的女子。
那时候,我就可以将这枚辟邪骨坠送给她,她一定会喜欢。
可是,母亲大人你有想过吗?就算孩儿遇见了心仪的女子,那个女子,也不属于孩儿。
“想喝酒吗?”桑棣转身,一巴掌拍在同行的北秦官员肩上,都是北秦豪爽的汉子,对方也没觉得他此举有任何不妥,大笑一声,反拍回去:“好啊,太子殿下既然有这个雅兴,下官自然舍命陪君子!”
“那现在就走!我们喝酒去!”桑棣在对方肩上一揽,两人结伴成行,一边说笑,一边往宫门方向走去。
待北秦使者都离开后,贞嫔才不满骂道:“狐狸精!不要脸的狐狸精!瞧她把皇上迷成什么样了,有她在皇上跟前吹枕边风,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姐妹的立足之地!”
宫妃们都是三三两两成群走在一起的,相当于一个个的小帮派,听贞嫔在那里抱不平,有人跟腔,有人沉默,有人赞同,有人无谓。贤妃的脸黑的犹如雷雨前的天空,声音不大,却极具分量地喝了一声:“都给本宫闭嘴,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这番话要是被皇上听了去,还有你们的好日子过吗?”
贞嫔不以为然:“白染宁不就长得漂亮些吗?她算什么!真搞不懂,前段日子还蠢得像头猪,这才没几个月,就学得这么阴险卑鄙。以色侍人,长久不了!”
她这番话,大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众妃心中皆有一面明镜,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有人气极了,抱怨几句,但敢于像贞嫔这样出言不逊者,却是寥寥无几。
见贞嫔如此冥顽不灵,贤妃心知她以无可救药,便由着她去了。
贞嫔无人管束,出口的话越来越难听:“他们白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白瑞手握兵权,在军营里处处排挤我兄长,白逸也不是好东西,以为当个吏部尚书就了不起了,竟将我父亲推荐的官员一一革职,说什么整顿吏治,分明是借机安插自己的人,白家两兄弟仗势欺人,他们的妹妹更不要脸!瞧她那一身骚劲,就跟青楼里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女一样!”
贤妃眉头紧蹙,仿佛对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十分排斥,携了小兰,与众人分道扬镳,放弃坐轿,从羊肠小道一路绕行回了长春宫。
有些宫妃也陆陆续续选择远离贞嫔,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准的,贞嫔如此口无遮拦,与自掘坟墓有何区别。
回到养心殿,熟悉的一景一物,早在心中描绘了千千万万遍。
摈退众人,萧祁夜打算好好审问一下白染宁,谁料宫侍刚退下,白染宁就脱了斗篷,搂住萧祁夜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热情让他有些懵,一时怔愣在原地。
白染宁踮起脚,努力让自己的唇,可以与他紧密相贴。柔软的灵舌,顶开他整齐的牙齿,探入口中,舌尖尝遍了他口中的滋味,清淡的香气盈满整个肺腑,她爱死眼前这个男人了,从排斥,到怀疑,再到情动,再到深爱,她以为自己这辈子,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尤其是这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那样毫无征兆地闯进了她的心里呢?一点点蚕食她的理智,让她为他心疼,为他难过,为他心跳,为他沦陷。
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