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你吗?”
“我小时候片刻闲着的时候都没有,除了睡着了能安静片刻,其余的时候只顾着玩闹了,倒是皓儿更像一些。”
听闻这话,夜倾昱也不禁皱眉看着夜安夙。
他也觉得这孩子太安静了一点,从出生之后到如今,他听他哭泣的次数都是有限的,该不会真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心中这样想着,夜倾昱便决定改日让墨熙进宫瞧瞧,别是这孩子真的有何问题。
哄着这两个孩子睡着之后,夜倾昱催促着凤卿上榻安歇,后者只当是他不安好心,可谁知他竟披上了斗篷要出去的样子。
“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舒儿先睡吧,我很快就回来。”说完,还安抚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便带着燕洄离开了。
皱眉看着夜倾昱离开的背影,凤卿想到早朝时候发生的事情,约莫着他大抵是深夜找大臣谈心去了。
而事实上也果然不出凤卿所料,当夜倾昱深夜乘着月色去到当朝一品大员的家中时,可谓是惊呆了这位老人家。
夜倾昱是孑身而来,除了燕洄之外未带任何的随从,也没有摆出皇帝的仪仗,倒是令秦松林大感意外。
“不知陛下深夜驾临,是为何事?”总不能是大半夜的出来散步,散着散着就逛到他府上来了吧!
“秦老是历经三朝的老人了,倒也不必如此拘礼,赐座。”
“谢陛下。”
缓缓的喝了口茶,夜倾昱不觉叹了口气,随后语气忧伤的叹道,“朕近来辗转反侧,夜里不得安眠,是以才来寻秦老叙话。”
“陛下有何烦忧之事,说与老臣知道,若能为陛下分忧,臣丁当万死不辞。”
“哪里需要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为着纳妃的事情而已。”
闻言,秦松林眸光一闪,随后半晌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若按陛下自己的意思,定然是不愿意纳妃的,可这样的国家大事并非儿戏,又怎能由得他随意决定呢!
眼见秦松林似是又要长篇大论一番,夜倾昱赶在他说教之前开了口,“古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知秦老觉得可对?”
“这话自然无错。”
“如今朕亲临帝位,修身自不必多言,定然是每日三省吾身,片刻不敢忘却,只是这齐家嘛,却实在有些难办。”
“若只为纳妃一事,陛下着实不必烦忧,倘皇后那处有何难以启齿的,老臣愿意代劳。”
“非是皇后那儿有何不对,而是朕心下想着,多女子之地自然多是非,素来后宫便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且不说历代帝王如何,单单是父皇的后宫之中,难道那些腌臜之事还少吗?”
“这……”
“若非是因着嫉妒心作祟,容嘉母妃又怎会惨遭毒手,以至于父皇一夜之间白了头发,难道这些事情秦老都忘了吗?”
“老臣断不敢忘却。”
“朕与皇后素日形影相随,彼此之间再难容得下他人,若再召进宫中一群女子,朕给不了她们宠爱,亦给不了情分,岂非白白断送了人家的后半生,届时何人起了些什么龌龊的心思,彼时皇后和两位小皇子的安危又由何人来负责,后宫脏乱,朕连齐家都做不到,又何谈治国,又怎配平天下呢?”
随着夜倾昱这一句句话说出来,秦松林双眉紧皱,心下受到的震荡久久不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诚然,陛下所言都是对的,可是这自古以来也没有听说过哪位君王的后宫只有一名皇后的,这想法的确是惊世骇俗了些。
见秦老的面上似有松动,夜倾昱便依旧状似悲痛的说道,“朕也明白,众朝臣是担心皇嗣的问题,可朕如今已有两位皇子在身侧,难道定要子孙成群,届时兄弟离心,为了争夺皇位闹得反目成仇才算是合乎常理了吗?!”
“可若果然只有一位皇后的话,这未免……”
“今日皇后得知了群臣所请,她知道朕不愿违背当初的誓约,也不愿陷朕于无情无义的骂名之中,是以便打算脱下凤冠,弃了这后位,从此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什么?!”听闻夜倾昱如此说,秦松林不禁震惊的望着他。
那可是母仪天下的后位,皇后娘娘竟如此就打算让出来了?
“朕是对着天地宗祠发过誓约的,皇后几时能在朕落魄之时陪朕东山再起,他日朕荣登大宝,势必与她比肩天下,而今一旦有违誓约,朕断或是没有颜面再去见她和两个孩子,便只能随着她一道堕入空门,也全是不负此生深情。”
话至此处,夜倾昱已经是泣不成声,潸然泪下,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如果说他前面说的话还能令秦松林保持一点理智的话,那眼下他这话一出,顿时便吓得他跪在了地上,口中不住祈求道,“陛下不可啊,承继帝位乃是国之大事,万万不可如此儿戏。”
“朕也知道,国家苍生,黎民百姓都是朕肩上的担子,不可轻易退却,但是朕已走投无路,是众卿将朕逼至如此地步,无可奈何之举……”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啊……”
瞧着秦松林一直跪在地上磕着头,夜倾昱亲自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欣慰的叹道,“秦老自然能明白朕的左右为难,只是群臣难解,各怀心思啊!”
“陛下且会为陛下分忧便定然不负所托,此事便交由老臣负责,陛下万万不可生出那般念头。”
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