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秦楚禾的生活皆是平静无波,只与风轻语和简暖心两位挚友私下里还有些联系,竟是不知为何,她再无出过家门。
第三日夜里,盛世酒吧依然和往常一样,霓虹闪烁、人潮鼎沸。
一间包厢内,桌上摆满了酒瓶子,一些已是空瓶,一些尚未开盖,再无其他的食物。
薄一白整个人侧躺在沙发上,头发有点散乱,深邃的眸子染上了几分迷离,白衬衫解开了头两颗纽扣,露出一片引人遐想的白皙胸膛。
只见他拿起开瓶器又开了一瓶新酒,咕咚咕咚地就直往胃里灌。最是那颓然的模样,气质却显得那般慵懒而肆意。
一旁的云熠之好脾气都快被磨光了,温雅俊逸的脸庞上写满了无奈,扯着薄一白的手臂不停地规劝。
“大哥,别喝了,酒不解愁,酒醒了又是愁更愁。”
云熠之不得不扪心自问,自幼相识二十余年,他何曾见过薄一白这般模样?
南洲三府薄少,永远都是一副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样子,他强大如斯,骄傲如斯,如今竟然也有了软肋!
薄一白似是没听见云熠之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时不时还会缓一会儿,眸光涣散,却是不知在想什么。
云熠之当下一声长叹,思来想去,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便给秦楚禾打去了电话。
此时,秦楚禾正在自家房间里看着书,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也是一诧,心生疑惑,接起了电话。
“云少,可有何事?”
“秦大美女,这事就算是我云熠之求你了,我不管你和大哥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你能否看在他先前也曾相助过你的份上,此时帮忙拦着点他,不要让他再发疯了!”
云熠之自是不知道二人还有在城中心路遇贼的插曲,他说的相助之事指的是早前在酒吧门口相遇的事情。
秦楚禾闻言一愣,顿了一顿,清冽的嗓音淡淡问道:“不知你说的薄少发疯是什么意思?”
“大哥自前天中午以来,整个人就有些不太对劲。整整三个日夜,他白天不休不止地忙着工作,晚上又不停地沉溺于酒精。每次喝到大半夜,还没睡多久,天一亮又开始继续工作。
时间久了,他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定然吃不消啊!”
这三日里,云熠之自是愁云满面,放下了自己手头上云氏的项目,寸步不离地跟在薄一白的身边,生怕他出点什么事情。
秦楚禾一边听一边心惊,前天中午?可不就是她与他不欢而散之时么,他此般自虐,竟然是因为她!
想起了他待她的一言一行,以及她对他的冷言冷脸,秦楚禾的心中不禁添了几分歉疚。
“我这就过去,你们在哪?”
云熠之本是死马当活马医,却没想到居然真的能说动了那位冷心冷情的少女,听到她的问话,心中一喜,赶紧告知了位置。
匆匆离开了家门,便打了车朝着盛世酒吧赶去。
秦楚禾安静地坐在车上,脑子里飞速地闪过一个个片段,却皆是与薄一白相关。
是机场初见时的冷峻逼人,是酒吧门口再遇时的高冷寡言,是订婚宴上的态度莫名,是海边那夜里的温柔缱绻,是送她回家时的霸道坚持……
是一起挑选礼物时的笑意深浓,是对付贼人的冰冷嗜血,是出手救她时的身手矫捷,是与她对峙时的盛气凌人,是因她神伤时的浑身冰寒,是后来她不懂为何的迁就妥协……
她心中一个不想招惹麻烦的想法,一次利弊得失的权衡,竟然全盘否定了曾真心待她好的他!
若是她此番漠视的是旁人倒也罢了,来贴她冷脸的人向来甚多,她从不曾对谁有过稍微热情的回应,便是对着风倾泠她也仍是一贯的冷淡疏离。
可是,想到那个曾经舒展过她蹙起的眉头的男人,她不禁心中一紧,只觉得自己不能明知道他此刻的意志消沉,却浑然不管不顾。
来到了盛世酒吧,推开了包厢的门,待看清那人此时的模样,秦楚禾心中的歉意已化作为动容。
她走向前去,伸手抓住了薄一白的手臂,正是拦下了他又要开新酒瓶的动作。
“秦大美女。”一旁的云熠之看着她的到来很是惊喜,俨然把她当作了救星。
秦楚禾朝着云熠之微微颔了颔首,而后看向醉得不成样子的薄一白,清冷出声:“薄一白,别喝了。”
是梦吗?听到这阵熟悉的嗓音,薄一白缓缓地抬起了脑袋,待看清眼前之人后,方才还黯淡的眼眸如今好似照进了一束光。
“禾儿,你理我啦?”
一句话没头没尾的,带着一丝孩子气,有些茫然无措,又有些令人心疼。
她想疏远他,最好的方法可不就是不再理他么?
秦楚禾不禁轻声一叹,心下已有了决断,她声音放柔,哄道:“是,我理你了,所以别再糟践自己身体了。”
薄一白那双宛若黑曜石般澄亮夺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楚禾,性感的薄唇微微有些上扬,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他的眸色干净而不带杂质,笑容纯粹,此刻竟是他毫无伪装、心不设防的样子。
果然是喝醉了……
“走吧,不喝了,我们回家。”
秦楚禾轻柔地握住了他的手,动作十分自然,与平日里那个不喜与人触碰的高冷大小姐判若两人。
“好,回家。”薄一白点了点头,乖巧得像个孩子。
一旁的云熠之看着这副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