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墨润那身子虽看似犹自站立,却已然是摇摇欲坠。
他那身子轻轻的晃了晃,竟咚的一下,终于栽倒在地。
只见他四肢俱是添了数道深深的口子,竟深得透出来肉中白骨。
他勉力想要拿起一边的剑,可是才刚刚提及,却咚的坠落在地。
这魔神一般的北域尊主,到底也是身受重创!
而在场却还有三名北域杀手,犹自活着,屹立不倒。可是他们瞧见这一地尸首,却也是不觉心惊胆颤。毕竟其他的人都是已然化为尸首,唯独他们还捡回来一条命。
其中一人,却轻啐一口,怪声怪气:“尊主,殿下当年吃过你的亏,这些年来苦寻你这一招破绽,并且将要诀教导给我们。如今瞧你,可不就落得这样儿的下场!”
墨润慢慢的合上了眸子,浑身上下的剧痛,却掩不住他内心之中的愤怒与难受。他再一次扪心自问,当初自己为何居然会相信百里聂?就算到了如今,墨润自己仍然是觉得有些个不可思议的。
那呵骂之人,盯着墨润,眼中惊惧之色消去,却渐渐浮起了凶光。
既是如此,便是要斩草除根。
然而此刻,他那耳边却也是听着百里聂和煦嗓音:“罢了,饶了他一命吧。毕竟当初答应阿润,无论如何,不会要他性命。如今是他心怀不轨,瞧不上我这长留王殿下给的荣华富贵,故而落得如此下场。可若当真将他处死,岂不是令人心寒?”
“殿下果然英名仁慈!”
那几个北域杀手也不敢造次,却有几分狐疑不安,毕竟这墨润可是个如修罗般极狠辣的人物。
长留王倒是金尊玉贵,十分宽容,待人和善。可是墨润不死,他们始终心生忐忑。
也似瞧出这几人心中所想,百里聂却也是缓缓说道:“不过,他如此凶悍,也应该挑断他琵琶骨,废了武功,囚禁一处,也免得他兴风作浪。”
百里聂这样子说,几人才面色稍缓。
要是这样儿,不过是多养了畜生,又有什么关系。
墨润闭上眼睛,却也是没说什么话儿。只不过,料想他那心中,自也极为不平。
他蓦然啊的两声惨叫,只见琵琶骨却也是生生被曾经下属挑断。
一身绝好的武功,居然就此生生废掉了去。
几名幸存北域杀手,却也是赶上前,给百里聂见礼。
“属下无能,墨润犯上作乱,惊扰殿下了。”
百里聂嗓音也是温柔而和气:“也多亏诸位忠心耿耿,拼死护我,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薄待各位。其实若是墨润想得通透,我也是不会薄待他的。”
他显得是如此的亲切、温和,甚至亲手斟茶:“诸位辛苦,口干舌燥,喝杯热茶。也让本王,聊表寸心。”
百里聂是如此的礼贤下士,不免是令人有些受宠若惊。
更何况,一番激战,却是也是口干舌燥。几人也是没有多想,纷纷饮了热茶。
他们虽然是北域杀手,素来警惕,可是却也是绝无怀疑百里聂的道理。
毕竟他们跟墨润不一样,只图富贵,能为百里聂铲除异己。百里聂一向器重他们,而且推心置腹,乃至于将性命交于他们手中。若无这些北域杀手护主性命,那么百里聂已经是被墨润除掉。
如此一来,推拒百里聂的茶水,却也是显得是一桩不知好歹的无礼之举。
元月砂暗中,却也是一阵子的冷笑。
百里聂假惺惺的没有杀墨润,不就是为了笼络人心。让这些北域旧臣觉得,百里聂是十分宽容之辈。不过,百里聂好似是忘记了,刚才答应过自己,要为自己除掉墨润的。
还说什么,为了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瞧来百里聂无论说什么,自己确实也是应当听过就算,实也是不应当一点儿放在心上。
她正自这样儿想着,耳边却也是传来了那一阵子的闹腾。待元月砂抬头,却见着那几个饮了茶水的北域下属,却分明一个个的捏紧了喉头,生生不肯放开的模样,好似受了那极大的痛楚。
一滴滴的黑血,却也是顺着他们捂唇的指缝之中,一点点的渗透出来。
百里聂的脸颊却也无丝毫异样,只缓缓放下了茶盏,轻轻的笑了笑。
“诸位果真是比墨润强上许多的。比他忠心,也比他识时务。更要紧的,是比他胆子大,心眼宽。我的茶水,阿润都不敢喝一口,可是你们却是敢喝。难道没听到阿润刚才说了,这茶水里面,会有毒的。”
他手指头轻轻摩擦茶杯边沿,瞧着眼前这些人,眼中流转的不可置信。
可是这样子痛恨和惊讶的神色,于百里聂而言,却无半点影响。
以他秉性,极少会为什么事儿动摇心绪了,更不必提区区几个北域杀手。
他那一双动人的眸子透出了迷人的光彩,可是这样子闪动迷人光彩的眼眸,却也好似蕴含了剧毒,令人不觉为之而心悸。
蓦然这时,却只见那寒光一闪,竟是那一名杀手垂死挣扎。
他狠狠的捏紧了匕首,欲图将百里聂的心口剖开。
可百里聂却只是漫不经心的一抬手,袖内咯咯的机簧响动。
咚咚咚的三下,三枚精巧染毒的短箭,顿时刺入了这个刺客的胸膛。
只听见清脆的咚的一声,对方手中匕首也是顿时便坠落于地面子上。
垂死挣扎,那人好似还想狠狠的抓住百里聂的衣衫。
可是百里聂手掌轻轻一扯,那人的手指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