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了这儿,龙轻梅内心蓦然流转了缕缕的慌乱。

倘若如此,这世间还是不要有什么因果报应才好。

思及至此,龙轻梅却也是不觉微微有些个恍惚。

便在这时候,沐浴过后的元月砂,却也是不觉缓缓而来。

她身段儿盈盈,换了一身素白色的睡衣,好似精致的瓷娃娃。

灯火明润,在元月砂娇润的脸颊之上,不自禁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

龙轻梅心尖微动,却也已然不似方才那样儿的失态。

像她那样儿的人,就算是一时软弱,心绪动摇。可是很快,就能恢复如常,不会在别的人面前,神色恍惚。

龙轻梅淡淡一笑:“月砂既已沐浴更衣,今日就与我同床共寝,我已然让下人收拾妥当。”

她瞧着元月砂娇嫩鲜润的容颜,那细瓷般的肌肤,被朦胧的水汽一烘,染上了一层娇艳的鲜红。

好似鲜润欲滴的石榴花儿。

如今元月砂听到了自己这样子一说,顿时不觉流转那几许的无措,面色更不自禁的流转了一缕慌乱。她不觉吃吃言语:“同床共枕?”

她素来不爱跟人亲近,如今更是打心眼里面不乐意。

龙轻梅还真把自己当女儿了。

要是知道自己不是,还不知晓怎么的恨自己。

元月砂赶紧的说道:“月砂可无此福气。”

龙轻梅反而不觉面颊之上流转了缕缕疑惑:“月砂此言何意,我早年丧女,悲痛欲绝。如今更需要一个千灵百巧的乖女儿,来弥补我的遗憾。难道月砂,不是这样子想的?”

元月砂自然不能说不是。

要是自己不乐意,也是不必来争当这东海的小郡主。

可是真因为龙轻梅是真心实意的待自己,她才真忍不住怯了。

元月砂来到了京城,她也不怕什么阴谋算计,什么鬼魅手段,成心利用。她反而怕别人真心待自己好。那样子好,她可是受不了。

故而纵然元月砂平素最为聪慧,如今竟想不出什么推脱的言语。

“我,我睡相不好,只怕惊扰了睿王妃。”

元月砂一脸不情愿,别别扭扭的说话。

“我睡觉动静大,还会踢被子,睡相不好,身边丫鬟都知晓。要是闹得睿王妃一晚上睡不踏实,岂不是罪过。”

龙轻梅觉得好笑,元月砂平素瞧着沉稳镇定,好似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能沉得住气。可是没想到如今,连踢被子这样子的话儿,都说得出口。

想到了这儿,龙轻梅却也是禁不住容色温婉:“月砂不必担心,你想得太多。这些毛病,也是算不得什么。从此以后,我更是要好生将你照顾一二才是。”

元月砂为之气结,红润的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却也是不免有些无奈。

“那就多谢睿王妃体谅。”

龙轻梅不动声色:“你我之间,是不用这样子的客气的。”

元月砂心里略略含酸,却也是禁不住很有些个不是滋味。龙轻梅言下之意,想来也是指自己以后,要认她做娘的事情。

她也只能压下胸中那股子别扭,谢过了龙轻梅,轻轻的钻入了床榻上被褥之中。

房间里面不知道焚烧了什么香料,香香甜甜的,令人不自禁很是舒服。

元月砂探出了脑袋,瞧着龙轻梅:“睿王妃怎么还不安寝?”

龙轻梅也已然梳洗过了,可是龙轻梅却也是并没有就寝的打算,只一双眸子灼灼,这样子盯着元月砂。

被龙轻梅这样子盯着,元月砂也是觉得好生不自在。一股子淡淡的别扭,顿时也是涌上了元月砂的心头。

龙轻梅缓缓言语:“月砂先睡吧,你不是说了,自己睡着了,会踢被子。如今天气冷,没盖被子,受了凉,便容易染上风寒感冒。我待你睡着了,我再睡。”

她缓缓的来到了元月砂的身边,为元月砂轻轻的一拢被角。

纵然是个慈母,龙轻梅的这份关爱也太过于无微不至了。

元月砂心里叹了口,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不自禁轻轻的转过身,避开了龙轻梅的注视,手掌慢慢的攥紧了被褥。她情不自禁的想,也许龙轻梅当初失去了女儿,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过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费尽心思,加意补偿。

元月砂心里不是滋味,她背对着龙轻梅,略略犹豫,终于开了口。

“其实这块金锁片,并不是月砂所有,更不是打小就佩戴。是今日长留王殿下给了我,让我戴在了身上。他说这块长命锁,是开过光。我这样儿戴在了脖子上,就会有些福气。可能他说得当真有几分道理,我果真有些福气,睿王妃对我居然是这样子的好。”

她干脆跟龙轻梅挑明白了,免得龙轻梅继续误会。

就算龙轻梅会十分失望,可是百里聂向来也是不能再利用任何人。

一想到了这儿了,元月砂倒也不觉微微解气。

可是她终究没那份涌起,转过头去,去看龙轻梅脸上的失望。

她虽然是对龙轻梅坦白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儿,只怕龙轻梅的心里面,也是失望大于感激。

毕竟这个女人,心心念念,想着自己的女儿,就算是一场梦,只怕也是不想打碎。

房间里面一时静了静,略过了会儿,她方才听到龙轻梅缓缓说道:“你睡吧。”

龙轻梅口气很是平静,听不出嗓音里面的喜怒。只听龙轻梅说话儿,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的端倪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儿,元月砂也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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