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蕴低头蹭蹭她的鼻尖,同样笑道:“一回府就听说岳母带着小弟来了,爷猜你便得躲起来,怎么娘又催你去看医婆?”
顾明月嗯一声,侧身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我们才成亲多久啊,怎么那么多人关心我有没有怀孕?昨天还有某家小姐偶遇你,感叹你人好,对我这个既不能同你吟诗作对又不能生孩子的‘老妻’太仁心,而我呢,是个醋坛子,连风月场所都不让你进。哎,你真好艳福!这些人怎么都那么闲啊,还都说我的不是!”
笑声从胸腔中迸发,穆蕴感觉着她边抱怨边在他胸前蹭来蹭去的小动作,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都是我的不是”,他笑着柔声道,“我的宝贝怎么可能是个醋坛子?就算是醋坛子,也是天底下最可爱的醋坛子!”
至于昨天那个故意偶遇且大方地为他不平的女子,其父被贬漠北全家同行这件事,就没必要让翩翩知道了。
“你才是醋坛子”,顾明月不满地掐掐穆蕴的腰,只是不舍得掐太狠罢了。
穆蕴再次忍不住大笑。
两人在秋千边低低地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携手回房。
穆蕴到卧室换下官服,外间已经摆好午饭,出来时正听到岳母在低声说翩翩马虎不知道跟过去照顾他万一被更有心的钻空子之类的话,他脸上的表情略带厌烦。
对于穆蕴来说,所有的可能让他和翩翩有远离的话,他都极为厌恶。
他调整下表情,坐在顾明月旁边,笑道:“娘您多虑了,我很翩翩很好,不会被什么人钻空子。”
顾氏看得出来这女婿有些不喜,点点头也不再说这个。
顾煜才三个月大,此时由奶娘带着,且他自生下来就不爱哭,即便哪不舒服也只哼哼两声,因此这边几人午饭吃得倒是很安静。
午饭后,顾明月拉着穆蕴去看小弟,顾氏见女儿依旧一副孩子心性,含彰还护着半句话不让他们说,不由得摇摇头。
顾氏带着小儿子在穆府玩到半下午,顾攀就赶着车过来接了,如今家中那些庄子铺子上的事都是顾攀在忙,偶尔吧他还想出去走个镖,简直忙得头打后脑勺。
顾氏主要是带儿子,只在顾攀出去走镖时才管管家里的帐。
因顾家人口简单,这些相对来说都是比较容易的,少生许多事。
老爹过来,顾明月当然不可能让父母和小弟说走就走,坚持要他们吃过晚饭再走。
顾攀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女儿了,在女儿家更不用客气,听女儿说要一家人吃火锅,便笑呵呵答应下来。
家里什么的都齐全,香喷喷的鱼汤火锅很快就端上了桌。
顾明月将涮好的香菇片夹给穆蕴,想起好久不回家一次的熠儿,感叹道:“熠儿读书真不容易,等他们休年假时,咱们一家人再一起吃火锅。”
顾攀笑着说好,又大手一挥不在意道:“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什么东西都给他齐备着,比你炼大哥念书那会儿可享福多了。”
“是啊”,顾氏说道,“不过炼儿如今也熬出头了。”
话题就这么从读书上,转到家长里短,顾炼在中秋前将菡萏抬了进门,成悠姿一开始表现得很好,十月里却是从她家领来一个堂妹,让那堂妹在顾家住不到半个月,便要顾炼纳她堂妹为妾。
顾炼不同意,成悠姿就开始闹,她很温柔地闹,以致如今连槐花胡同都在说她多贤惠而顾炼多薄幸,整日里偏宠他娶的那个小妾。
顾明月十月后就没怎么出去过,对于此事之前也只从母亲那里听说过两句,并不知道炼大哥和成悠姿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母亲说起此事,她想起昨晚听穆蕴说,有御史弹劾炼大哥宠妾灭妻,如果坐实,炼大哥或许会被户部某些想占粮油便宜的官员排挤出去。
因为之前穆蕴修过大庸法,宠妾灭妻如今可是并入官员政绩审核中,前几个月已经有两名官员因此而不得升迁。
顾明月不想炼大哥成为新法的另一实验者,且在她的印象中,炼大哥虽然有点渣,不像是那种会宠妾灭妻的人。
她正想找个机会去炼大哥家一趟,听完母亲说完事情缘由,才知成悠姿非要她堂妹进顾家,是因为炼大哥每月去菡萏房里的次数要比去成悠姿那里多一两次,成悠姿这是要提拔新人和菡萏打擂台呢。
顾氏说道:“前儿个我去你大哥家窜门子,成家那个女孩见面就叫二婶,比炼儿那个妾还像个主人,我着实看不惯,如果再抬她进门,那个家可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你大嫂倒是个好性儿的,比较明事理,非说想要给炼儿再多娶一个,好给顾家开枝散叶。可外人不知道这内情啊,传到后来却成你大哥宠妾灭妻了。我前儿个过去也是想劝劝你大嫂的,让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哪知还没说她就哭,弄得我也不好多说。昨天你们大娘也来了,一家人都愁着呢。”
顾明月听到后来才明白她娘根本没有看出来这件事中成悠姿的打算,便也不说这个,只问道:“那大娘她怎么说?”
“现在外面传的越发不好听,照你大娘的意思,是把那个妾送走”,顾氏见顾攀只吃肉,便挑了些青菜放到他的碗碟中,“总不能因为一个妾毁了你炼大哥的仕途,炼儿不同意,正僵着呢。”
顾明月暗自感叹,成悠姿真厉害,其实她本意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