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顾煜的满月宴上,顾明月再次接收到大部分女性长辈的关心,她只好一律点头地敷衍过去。
九月初,各种植玉米的地方都传来丰收的消息,乐省有户老农种植的两亩玉米甚至达到了两千六百斤的高产。
这个产量在顾明月听来也是够惊奇的了,穆蕴便让乐省府尹将那户老农种的玉米运了两袋子过来给她看,随同而到的还有那个老农。
老农有七十多岁,却身子骨十分硬朗,一见到顾明月和穆蕴就跪下行大礼。
穆蕴摆手让人扶这老农起来,顾明月让人搬来铺着软垫的椅子请老农坐下。
老农虽然见到这等人物有些战战兢兢,但到底阅历摆在那儿,很快就能够坐着平静交谈。
从老农口中,顾明月得知很多新奇又简便的制肥方法,几乎与爸爸那些经过时代积淀和科学验证的方法不相上下了。
她见老农说起庄稼上的事侃侃而谈,对于很多虫害也有其独特的防治办法,按说老农家境应该十分殷实,但是顾明月却看得出来,这老者虽然身子骨硬朗,面上手上都印证着他到此时还需大力劳动的事实。
想着,顾明月委婉地问起老农家中情况。
曹老汉叹口气,“不瞒夫人,老儿家过得如此拮据,全因为有子不教的过,当初我那老妻连生五个女儿才有了一个儿子,全家人都拿他当宝贝蛋一般,谁知道后来养出个混子,那孩子从小就跟着乡里一些混子四处混,十七八岁就出入赌坊,十九岁上娶了媳妇,消停两个月便又旧态复萌,及至现在,已经是拿赌钱当吃饭一顿都不得少。因为这,家里的二十亩良田被他卖得干干净净,麦收那会儿,还被一群收赌债的堵上门来要钱。老儿家现在都是佃地主家的地种,哪有多余的东西还赌债?实在没钱,那些人就要拉我那小孙女去卖了,还是邻里亲戚们凑些钱才勉强应付他们。”
说到此处,曹老汉脸上有了几分感激的笑意,起身拱拳道:“本来我们一家子都在担心如何还那些债,恰好那时县里有人让领种玉米,老儿种了一辈子的地也没听说过这种粮食,便想着试试,没想到种出来这么多粮食。这都是相爷和夫人的恩德,老儿来时村里以及乡里那些领种了玉米的人家都托咱给您们叩个头道声谢。”
话未落便又跪了下来,顾明月忙起身去扶,穆蕴也站起身,说道:“老人家不用这么客气,让百姓们过好,是我们夫妻该做的。”
“哎”,曹老汉连连点头,忍不住揉眼睛,“有您们在,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一开始他是真没想到,相爷和其夫人能这么平易近人,还这么为百姓们着想。
留曹老汉吃过晚饭,顾明月才让穆寅送人去驿站,写意那边已经让厨房做了好些点心吃食,一并让穆寅捎了过去。
曹老汉揣着相爷夫人给的两张如何食用玉米的方子,睡觉时都不舍放开手,在驿站休息一晚,天不亮就找到他们乐省送他来的两个捕快说要赶早回去。
两个捕快也很客气,毕竟这个老头现在不一般,不仅被相府召见还被留了一顿饭,以后就是府尹大人看见他恐怕都要客客气气的。
因此曹老汉一说回去,两个捕快就笑着答应了,一个去套马车一个去准备干粮不提。
曹老汉回到乐省之后,乐省府尹立即就传他过去说话,府尹当然不敢随意打听相爷夫妇都和这老头说了些什么,只笑着慰问两句,留老汉吃过饭,便让捕快一路把老汉送回他们村子去。
两个月之后,一种名叫爆米花的吃食从乐省传到帝京。
这天下午,一个面相憨厚的汉子赶着头驴来到相府附近,相府的侍卫看见这乡下人,立即有两个人过来问他有何事,没事便往别处去,相府附近不让闲杂人等逗留。
汉子见这些穿着铠气,心里的怯懦少许多,低头见了一礼,说道:“两个月前我爷爷来相府拜见老爷和夫人,夫人给了我爷爷做爆米花的方法,我爷爷现在做的爆米花极好,便让我来给老爷和夫人送些。”说着解下驴子背上的一个干净布袋递面前的侍卫。
“原来是那位曹老汉”,侍卫甲笑道,“你是曹老汉的孙子?那稍等等,我去回禀夫人,夫人若有话问,你再进去。”
汉子点头,双手却不停地在冒汗,紧张地腿肚子都在哆嗦,心里一直在想万一待会儿夫人有话要问他该怎么回答。
顾明月正在逗小弟煜儿玩,顾氏在旁边念叨着要她明天回家跟她去看医婆。
照影进来施礼道:“夫人,之前那个曹老汉的孙子来了,还带着许多爆米花,您要不要见见?”
在穆府待的时间一长,照影她们也改变了对顾明月的称呼,由以往的小姐变成现在的夫人。
顾明月正被她娘念叨的头晕,闻言忙说道:“请他到客厅去。”
大致问了两句曹家现在的境况,顾明月就让人请曹老汉的孙子去待客用的餐厅吃饭去了,她没敢再回房,只好躲在外面的小园子看菊花。
和穆蕴成亲将近一年,她的肚子几乎成了很多人关注的焦点,偶尔去秦家参加一次宴会,真担心她的故意嘲笑她的想把女孩嫁给穆蕴生孩子的人总是层出不穷。
因此进了十月,顾明月除开和穆蕴一起出去玩,便没再出过门。
正坐在秋千上晃悠,后背被一个温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