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右厢朦胧的窗影,央儿--是否已然入梦?
轻轻叹息一声,胥子莫淡淡地勾起唇角,吐了一口气,确定疏影并无动静,这才腾身飞出了院墙,向杜癞头家走去。
杜癞头是杜常飞的二伯,同在一个大院子。
而这个大院,也几乎是杜常飞叔伯兄弟这些嫡亲的几房建在了一处,是以两家相隔并不远。
但是从胥家要去杜癞头的家,却势必要经过杜常荣与杜常飞的小院。
胥子莫浑身带着阴冷的戾气,不紧不慢地在向杜癞头家走去……
古代没有多少娱乐,现在也不是农忙季节,天刚擦黑,饭后在外纳凉的人们也都陆续回家,早早的便上床睡觉。
杜常飞家今日却显得比往日热闹了几分,原因无他,只因着杜月朗今日回家,让杜常飞一家很是意外,并且还带回了一个让杜常飞与姚氏心花怒放的消息,是以一家四口围坐在院坝中,就着月色一边纳凉,吃着杜月朗带回来的水果点心,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着话。
杜月朗人意外回家,这也是有赖于蓝央儿的安排。
下午听了席纹的话,蓝央儿猜测着杜月蓉接近她的目的是否真如她所想,本就打算要去杜家听听墙角。
可是转念一想,她若是贸贸然地跑去偷听,也不一定能听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说不得要跑多少回怕才能听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村里人普遍都为了省点灯油钱,早早地便睡觉了。自己要想听墙角,肯定怕被外人发现,时间肯定不能太早,可是太晚了,人都睡觉了,难道听人家的鼾声或者是--战斗的声音?
她可没有那种嗜好。
为了自己不跑空路,又能听到有价值的东西,蓝央儿便在去贵老小院的时候,给了三两银子让丁佳若与丁佳雪在晚饭后,穿上新衣去一趟宝泰银楼,为自己选两件珠花银饰,顺便将她准备的说辞教与她们,也将杜月朗的样貌特征告诉两人,让她们趁买首饰的时候,将她编撰的信息有意无意地送进杜月朗的耳中。
丁佳若与丁佳雪虽然不知道蓝央儿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们倒是很乐意去宝泰银楼逛逛。
席家兄弟收留她们,却也是承着蓝央儿的恩情,更何况金银首饰离开她们太久了,现如今就连路边上卖十几文的那种最廉价的镀银的首饰她们都拿不出一样,更别说是镇上最大的银楼里挑选首饰了。
就算蓝央儿不拿银子给她们买首饰,她们能有借口去宝泰银楼转转、看看,那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再说只不过是在一个外人面前,故作八卦地讨论一下那京都所来的那位贵客的家眷,羡慕嫉妒她们的首饰及穿着打扮怎么怎么惹眼,怎么怎么华贵,然后再说到蓝央儿专门编撰的说辞。
这些对于在府城当了十多年富家小姐,也因丁父所开的成衣店而接触过诸多贵妇千金的两姐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两姐妹的刻意为之,毫不知情的杜月朗一头栽进了蓝央儿所挖的坑里。
等到收工,已是戍时,急急忙忙地向余夫人告了假,便带着听来的消息趁着月色往家里赶。
因为是在银楼里帮工,东家一般都不会让伙计隔三岔五的往家里跑,一则是为了让伙计们在银楼里守夜,预防小偷光顾;二则是减少伙计外出的机会,就怕有人不干不净地夹带小件银饰监守自盗,是以杜月朗一个月也几乎只有一次休息的时间。
上次杜月朗为了陪表兄妹们已经请了一次假,这还不到一月的时间,突然在一家人刚睡着的时候回家,让杜常飞两口子既意外又开心。
杜常飞听到杜月朗回来声音,忙与姚氏穿好衣服起来,将杜月朗迎了进来。
姚氏这些天因着杜月蓉的事情都有些神经质了,见杜月朗还不到休假的时候,大晚上的就跑了回来,担忧胜过了惊喜,急吼吼地问道:“朗儿,这是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赶路,若是遇上蛇虫虎狼可怎么是好?”
杜常飞原本欣喜的表情也淡了几分:“月朗,这次回来怎么这么急?余东家怕是会不高兴吧!”
两人的问题让杜月朗都不知道回答谁的好,杜月朗将杜常飞与姚氏按坐在凳子上,道“爹、娘,你们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东家人好又随和,知道我有事,还说要派车送我回来的,晚上马车赶路不方便,我便拒了东家的好意。东家也没有不高兴,还让我路上小心些。”
杜常飞点点头:“对,不能给东家找麻烦……朗儿啊,看这一满头的汗……”看见杜月朗汗珠直往下掉,忙转头对掩不住一脸开心模样的姚氏道:“快去给朗儿打盆水洗把脸。”
杜月朗一把拉住起身就要去打水的姚氏,抬起手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不用,一会洗澡的时候一起便洗了。爹,娘,外面比较凉爽,我们去院子里说会话,省得吵醒了妹妹。”
前几日月蓉确实睡得不踏实,这两天勉强能睡个安稳觉,月朗这么晚回来肯定也是有什么事,听杜月朗这么一说,杜常飞连忙点头,省得打搅到女儿,于是一人搬了条凳子去了院里。
可是三人的声音早已吵醒了刚合上眼的杜月蓉。
一听杜月朗回来了,杜月蓉心中一喜,想必是她哥带回了好消息,不然肯定不会大晚上的跑回来。
之前在七夕宴上听到余夫人说她是宝泰银楼的正室夫人,杜月蓉才知道那余夫人便是她哥上工的那家银楼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