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怎么样?”谢凌云担忧不已,看阿娘面色苍白,眉头紧锁,她甚是心疼。
薛氏反而安慰她:“不要怕,阿娘没事。”
“还说没事?你现在有孕在身,肚子疼哪里是小事?”谢律皱眉道,“大夫怎么还不来?”
“嗯。”谢凌云点了点头,安慰道,“没关系,厨房做的,你要吃的话,还有。”
谢怀信神情一滞,压低声音道:“三妹妹,十五那天,咱们家里办诗会,就在园子里,你要去作诗么?你要是去的话,就……”
听姨娘说过,这个妹妹,是个蠢的,对付她,越简单越好。
谢凌云摇了摇头:“不去,我不会作诗。”想了想,觉得该委婉一些,就续道,“你去找大姐姐和二姐姐吧,我先去找阿娘,待会儿糕点就凉了,改日咱们再说。”
“诶……”谢怀信还想再说两句,却见她风一般地远去了。
愤怒地甩了甩袖子,谢怀信大步向前走去。这个只知道吃的蠢货!
厨房做的糕点,薛氏那里自然也有,但是女儿献宝般送过来的,意义自然不同。薛氏只尝了一块儿,就笑道:“你自个儿吃吧,你不是一直饿的快么?”
谢凌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她就着茶水吃的香甜。
“对了,刚才怀信过来,说是他的朋友要在咱们家里办个诗会,就在这个月的十五。那天,你注意一些,不要出来。你跟你姐姐再说一声……”薛氏随口说道。
谢凌云不解:“不是咱们作诗吗?”
“谁跟你说你们作诗?”薛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谢怀信跟你说的?他怎么跟你说了?”
“对啊,就是他啊,刚才还问我要不要作诗,说咱们家要在园子里作诗来着……”谢凌云不傻,宁夫子念叨过无数次的规矩,她也知道,“他是想让我在人前出丑?”
薛氏冷笑,谢怀信的朋友都是年轻公子哥儿,他们作诗,阿芸若过去,又算什么?阿芸十岁了,半大不小的年纪,名声还要不要?不过谢怀信也太蠢了些,竟然直接这么跟阿芸说,他连算计人的本事都没有,比他姨娘差远了。
她看一眼女儿说道:“你不必理会。你这个兄长,被你爹爹宠坏了,办事不靠谱。他对你说什么,你只管告诉阿娘就是。”
谢凌云点头:“嗯,我知道。可是,阿娘,我的确不会作诗。”
“你呀——”薛氏再次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佯怒道,“赶紧吃了糕点回房去!夫子没留功课吗?”
“哦。”谢凌云放下盘子,净了手,才回自己房内。唉,每天都要写字,手上都生茧子了。
她这双手以前可是舞刀弄剑的啊。
谢凌云想着,手上微一用劲儿,狼毫被她化为齑粉。
她身后站着的丫鬟碧玉目睹了这一切,目瞪口呆:“三,三……”
谢凌云嘿嘿一笑,央求道:“好姑娘,莫告诉旁人!”
碧玉连连点头,一脸同情,唉,三姑娘不但吃的多,力气还大。明明看着很瘦啊,长大了可怎么嫁的出去?少不得要替她瞒着了。
谢怀信将要在十五当天请朋友在家办诗会的事情,薛氏特意郑重地告知谢家女眷,叮嘱她们那日不要外出。她还替谢家三个姑娘在宁夫子那里告了假。她不希望听到有损谢家名声的传言。
谢凌云在这儿待了十年,对这里稀奇古怪的规矩,也都了解了七七八八。她知道,官宦人家男女大防看的很重,女孩儿略大一些都要与男子保持距离,连自家父兄,都不能时常亲近。至于她上辈子那样的师兄弟姐妹大家一块儿习武,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了解归了解,可是因为谢怀信的朋友要来,她就得在房内待一整天,这让她很不高兴。
很快到了十五,谢凌云很听话,就待在薛氏房中,陪薛氏说话解闷儿。谢蕙就在一旁含笑听着,偶尔才说一句话。
因为薛氏再三告诫,这日来的公子哥儿,除了伺候茶水的丫鬟,见到的谢家人,唯有谢怀信。有些人不免失望。
官邸不大,园子则更小,虽有假山流水,可到底不大气派。
圆头圆脸的白公子摇着折扇,叹道:“可惜,有美景却无美人,何来诗兴?”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他们本来是冲着官邸来的,见面不如闻名,这官邸也不过如是嘛!
矮个子的张小公子忽道:“诶,谢贤弟,你不是说令妹是绝色么?怎么也不……”
话音未落,就被谢怀信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谢怀信怒道:“滚蛋!我妹妹是不是绝色,跟你又有什么相干?”
白公子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气了就没意思了,这还不是你上回在醉春楼说的么?他也就顺嘴一夸,难不成还真去做你妹夫?”
谢怀信不说话了,恨恨地咬了咬牙,他最讨厌朋友们拿他姨娘妹妹说事。然而,过得半晌,他却忽道:“真要做我妹夫也不是不行,我可还有两个妹妹呢。虽年纪小,但将来长大绝对是大美人。那可是太太生,太太养的,最得我父亲宠爱……”
他这群朋友,家世皆不如他,平日与他相交,也都捧着他。他们中不少人或明或暗流露过想跟他做亲戚的样子。
他自是瞧不上这些人,不过把谢芸嫁给他们中的某一个也不错。正好可以打压一下太太的气焰。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不妥不妥,谢芸在姐妹中行三,万没有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