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梅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他父亲在她几岁的时候教她的东西,居然还能记得一清二楚。
要调整夕月的课程了,霍然心里盘算。繁体字用得越来越少,而且战争……这是一个近在眼前,无法逃避的难题。
赵时维的医术其实很精湛,十天时间夕月就基本康复了。那些看着夕月被背进西医馆的围观群众发现她既没有被吃,也没有被煮,悄悄询问了霍然,对西医馆倒也不再视如洪水猛兽,西医馆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
“娘,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经过了半年的调养,夕月小脸粉嫩了许多。
霍然擦了擦额头的汗,夕月很贴心的跑过来帮她捶打后背,她继续洗衣服:“再过一个月吧!娘再攒点钱,而且肯定要跟赵医生他们提前说。”
“赵叔叔是好人。”夕月赞同的点头。
“你们要走?”赵时维放下笔转头看她,他知道半年来他们母女两个在拼命的赚钱。
霍然摸了摸夕月的头发,温声说到:“这个孩子打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她的父亲,现在世道不稳,我想让他们父女起码见上一面。”
赵时维沉吟片刻:“但是你们母女两个会不会不安全?”
霍然笑道:“您放心,我打听过了,邻县城里有个火车站,可以直接到京城。”
“看来你都想好了。”赵时维说。
“对,我是肯定要带孩子去的。”霍然很坚定。
“那好吧,你们什么时候走?”
“娘说一个月之后。”小月开口道。
“行,我知道了。”赵时维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有些惆怅。
夕月是他在这个城里的第一个病人,而谢梅也打破了他对村民愚昧无知的印象。半年的相处,让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高高在上,甚至隐隐约约看不起国人的落后,他总以为自己学的先进的西学,是科学而文明的,自己的家乡确实无知而愚昧。
谢梅知恩图报,对国学也略有精通,甚至西学的算术也是一点就透,他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比别人聪明多少,只是比别人出身良好,家里有钱而已。
从国外归来后轻浮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父亲也夸他行事颇有章法,他才明白乡亲们对西医的排斥不仅因为未知,同样因为他眼睛里的鄙视不屑。
霍然并不知道赵时维对她如此高的评价,总不能告诉他,她身为理科生高考的时候数学满分,他那些算术都是小儿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