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从里拉开门,看着立在面前的两人,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像是风雨来临前夕。
景一挥了挥拳头,“需要我做什么。”
段墨握住景一的拳头,严肃地看着她,“会做饭吗?”
景一紧绷的脸陡然垮掉,“不会……”
段墨松开她的手,哀怨地瞅着景一,“那不得了,生理需要都没法保证还谈什么自我实现。”
桃李推了下段墨的肩,“再闹可就过了,走吧,去吃饭吧,不知不觉竟忙活了一天,难怪老是觉得肚子在打鼓。”
景一没有动,黑白分明的眼仁直愣愣地瞅着段墨,最终还是段墨败下阵来,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说着进了晓雅屋,将门顺手拉上。
“刚三儿她跟你开玩笑的,别介意,走吧我们先去点菜。”桃李对着景一说道。
景一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沉默地跟着桃李身后。
段墨背靠门上,重重叹了口气,最容易欠的是人情,最难还的亦是人情。晓雅,已经让她悔恨不已,如若再来第二个人,她不保证是否还有那个精力。
晓雅额上的疤浅了许多,现在看起来倒有些像是抹开的墨水印渍。
段墨收回手,指尖处萦绕一股浅浅铁锈味,嘴里扯出一勉强的笑,她倒是忘了,扶桑乃三足乌栖息之地,曾与神鸟共存,她的血能灭世更能救世。
陷入深思中的段墨没注意到,李晓雅的眼皮轻颤了一下。
赶到学校已经7点了,好在周老师开会去了,教室由朱锐守着纪律,朱锐见段墨从后门回到座位,最多也就抬抬眼皮,连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他能说什么呢。
“你干嘛去了,这马上都要下课了。”杨乐悄声问道。
段墨瞥了眼杨乐,手里举着化学书,下面却藏着一本漫画,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段墨从书堆里取出化学书,随意翻开一页,随口道,“又不是放学。”
“你居然想逃课到放学,段墨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没看出来啊。”杨乐朝段墨方向挪了挪桌,拉进两人的距离。
这也怨不得他,周围的人都跟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学习起来两耳不闻身边事,说句话半天都得不到回应,杜春燕更是一到教室就开始学习,搞得他一个人自娱自乐好没趣,不过幸好,段墨回来了。
“你不复习?”段墨问道。
杨乐抖了抖手头的书,一脸贼笑样,“这不是嘛。”
段墨不在理会他,最近一下子冒出好多事,像一团乱麻,杂乱无章,看似毫无联系,却总能拉出星半点的丝连,徐慧是周致富的情人,黄子烨与神秘女人,王翠花的白色灯笼……
段墨手指在桌上不知不觉间敲出了节奏,待她回过神来,教室里只剩下三三两两还在背公式做题。
段墨快速收拾好包,飞奔去音乐教室,空旷的艺术楼里飘荡着悠长的音乐声,段墨寻着声音来到404教室,白色的钢琴键上一双修长的手沐浴着月光左右跳跃着,一个个奇妙的音符从他指尖倾泻而出。
段墨没有打扰他,立在门口,目光随着他的手指游走,就这样静静地听完了整首曲子。
“喜欢吗?”鬼魅转过身,眸里含笑。
段墨老实地点头,“好听。”
“还想再听吗?”鬼魅像是知道段墨痴迷他的手,故意露出白净的大手在琴键上游走,不经意地引诱着段墨。
可惜,段墨心里揣着事,没那个闲情雅致,“找我什么事?”
美好的氛围啪的一声湮灭了。
鬼魅有些幽怨看了她一眼,“花前月下,金石丝竹,这不是事?”
“不是。”段墨坚定地摇头,随后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娱乐不算事。
鬼魅叹了口气,“不是就不是吧。”谁让你是对的那个人呢。
于是段墨顺利地将鬼魅一同拐去了周致富家,那个密室一天不去,段墨那颗心就一天没法安定下来,像是有人用狗尾巴草时不时挠她一下,不得安心。
“墨墨,你去哪儿了?生活老师来查寝了。”杜春燕躲在厕所里偷偷报信。
“厕所。”段墨抿了下唇。
“对啊,我就是在厕所里偷偷给你打电话,你再不回来老师就要记你名字了。”杜春燕着急说道。
段墨想了下,“7楼厕所,上大号。”
“好,我跟老师说一声。”
站在一旁的鬼魅眼角笑出细纹,“下次换一个吧,在其他寝室也比你这个7楼厕所靠谱些。”
段墨木着脸将手机扔进包里,好一会儿才憋出三字,“要你管!”
段墨和鬼魅从后院顺着柱子上了二楼,从厕所翻进那间卧室,借着昏暗的月光,床边有一处微微隆起,段墨猫着身子挪了过去,一计手刃下去,快速利索,准确无误。
鬼魅走过来,熟稔地拉过手,说道,“以后这种小事交给我来就好,弄疼了手心疼的是我。”
段墨不自然地撇开脸,这人绝对有毒,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对她下毒,不然她的耳尖怎么这么烫呢。
沿着石梯往下走两分钟左右,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堵在前面,铁门上拴着粗大的铁链,一手心大小的锁头横在中央。
鬼魅两指轻轻一钳,铁链哗哗落在地上,推开铁门,一股腐朽霉臭味儿扑面而来,段墨碰了碰铁门,呵,原来如此。
这铁门上抹了一层孔雀绿香料,浓烈的香可以屏蔽里面的恶臭,现门已经开,如同将这屏障撕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