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宋却提了一嘴以后,许昌平便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简单调查了一下名单上的人,便找到了联系。其中的一个实习生确实和宋却学校的一个学生有亲戚关系,是姑表兄弟。巧合的是,那个学生正是因为说闲话被宋却打了的男生。
许昌平抽空去了医院一趟,和那个实习生聊了两句,基本确定了是他无意中听到许昌平和宋洋的对话之后泄露的信息。患者的**其实是很难界定的一个东西,很多医生都会让实习生观摩病例,但这种教学的东西是一回事,实习生向和患者相关人士透露患者情况又是另一回事。这种行为说严重也不严重,但造成的后果又很恶劣。许昌平没想给那个实习生多重的教训,只是找负责他的主任医师说了两句,让人给他多加加担子,磨练一下,以后要更有医德一些。
做完这些,许昌平了这件事。
其实那天过后许昌平也回过味来了,宋却那么说就是想让他给出头呢。许昌平也犹豫过,但最后还是决定这么做了。如果宋却只是个普通的十八岁男孩,这点报复心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许昌平甚至连犹豫都不会有。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许昌平才发现,虽然他比宋洋好一点,但也没比宋洋好哪里去。可他还是想尽可能地给这个孩子一点正面的影响。
这件事本来就这么过去了,不知道宋洋从哪里听说了。两人都是老于刑侦的了,见过那么多犯人,对这些小手段敏感的很。许昌平能感觉到宋却的小手段,宋洋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但他的反应比许昌平要大许多。
宋家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争吵的双方是宋洋和宋妈妈,宋却全程一言不发,就坐在角落,面无表情。
宋洋突然过来抓住宋却的手腕,把他拽起来,要带他去做测试。
宋妈妈过来死命拉扯宋洋的手,又哭又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好好的一个孩子,你非要毁了才行吗!做什么测试,做完测试要是那些专家又说他是心理变态,你要干吗?把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好孩子送到监狱里去关起来吗?”
宋妈妈的头发在撕扯中散开了,乱的像个疯婆子似的,脸上花成一片,狼狈极了。宋洋却也没好到哪里去,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他就没有真正睡着过,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他被宋妈妈打了好多下,也没放开钳制宋却的手,疲倦但坚定道:“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很危险?不只是对别人危险,对他自己也很危险,他比别人更容易走错路。我们需要诊断,需要对他的情况有更深切的认知。如果真的是心理变态者的话,我不会在他做错事之前就把他怎么样的,我会看好他,牢牢地,不让他有变坏的机会。”
宋妈妈完全听不进宋洋说的话,拍打着他,直到自己滑坐到地上,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宋却在这个时候挣开了宋洋的手,手腕红了一圈,宋洋刚要再抓他,就看见宋却蹲下身去抱住了宋妈妈,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妈,我跟爸爸去测试,我也想更了解自己一点。妈妈,你知道我是好孩子的,对不对?”
宋却细心地给宋妈妈擦着眼泪,并不像这个年纪的其他男孩子一样,嫌弃着自己的父母。
宋洋看着这一幕,这些天来一直悬浮不安的心突然落在了地上。
宋妈妈好不容易才停下了哭声,道:“妈妈知道蛮蛮是好孩子。”
宋却温声道:“那就没问题了,只是做一个测试而已。”
好不容易劝好了宋妈妈,宋却和宋洋一起出了门。宋却坐在副驾驶上,第一反应便是系上安全带,和同龄的孩子相比,他真的既稳重又懂事。宋洋从前看他这样,是忍不住的欣慰和自豪,后来看他这样,又觉得是那个不同常人的大脑在作祟,但到了今日,似乎又有了全新的看法。
宋洋忍不住问道:“你……”
他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宋却就当作没有听到,闭着眼睛补觉。
负责给宋却做心理测试的医生是许昌平的好友,宋却父子俩到的时候,许昌平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
宋却主动和许昌平打了个招呼,许昌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一旁和宋洋说了两句话。两人声音放的很低,宋却敛眉垂眼,看起来神游天外,实际上在很认真地捕捉两人的对话。
“你带他来测试是好事,小却现在这个情况,也需要身边人更多的关心和帮助。但是医院那件事我觉得你不需要那么放在心上,即使是普通的孩子也会有这种正常范围内的报复心理,你不能指望孩子去当一个圣人。”
宋洋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非常愤怒和恐惧的,觉得自己儿子变成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他是一名刑警,他是最害怕宋却走上歪路的人,所以他的反应也比旁人激烈百倍。如果不是宋却和宋妈妈的互动让他冷静下来,他可能现在也听不进许昌平的话,只会揪着那些事情的阴暗面不放。
此刻,宋洋点了点头,道:“是我先前太激动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
许昌平知道宋洋是个容易钻牛角尖的脾气,虽然不知道他怎么这次这么快就想开了,但总归是一件好事。
做测试的时候,为了保证宋却的心境平和,宋洋被留在了外面,许昌平陪着宋却一起进去。
这种测试并不是你简单地搜索一个海尔量表,然后凭着自我感觉去随便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而是要在专业医师的引导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