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完脖子之后,独孤倾亦身体微斜,横在床上,掀起薄被完全搭在身上,而我恰好被他盖上了薄被,他机不可察的叹了一息,欢欢的又把眼睛闭上,似刚刚的醒着像在梦中一样,了无痕迹的存在。
缩在他的肩胛处,一刻也不敢闭眼,明知道有人要杀他,我根本阻止不了,醒着也是无用,可我还是贪婪的看着他的脸,想把他的每一刻都牢牢记在心中,再也不忘记直致死亡……
第二日,独孤倾亦醒来的时候,房内的残乱是偃息收拾完的,大清早的碰碰撞撞,像是故意要吵着独孤倾亦醒来一样。
我蹲在软榻上,瞧着偃息紧绷的神色,紧抿的薄唇,眉宇之间尽是不耐,独孤倾亦醒来走过去,偃息直接夹枪带棒的说道:“父王到底是疼爱于你,明明是双生子,他的拥有的一切都给你,而我却在这里收拾残渣!”
独孤倾亦直接忽略他向前走,清晨睡醒的他,嗓音带着独特的清冷:“这是你自己做的,你自己来收拾残局,本就天经地义,与疼爱无关!”
偃息把东西摔得砰砰作响,似要把这些残渣混乱搞得更碎一些心里才痛快。
我蹲着的姿势没有改变,一直看偃息把这些东西收拾出去,把整个房间恢复原状,独孤倾亦洗漱完之后,端着一碗清水,端详着看着偃息把一点一滴的做成和昨日一模一样的格局摆设。
在偃息扔掉最后一点残渣的时候,独孤倾亦把清水递了过去,道了一声:“辛苦偃息了!”
偃息盯着眼前的水,嘴角挂着讥笑:“辛苦了十几年,早已习以为常了不是吗?”
独孤倾亦把水往上抬了抬,眼中尽是温情之色:“不口渴吗?”
偃息被他盯得一把夺过水,水荡漾之时,溅了出来,他有些粗鲁的把水一饮而尽,直接把杯子掷在桌子上,杯子四裂破碎,言辞带着刺:“无须对我假好心,我不会改变我的初衷!”
独孤倾亦看了一眼破碎的杯子,手摸在肚子上,对昨晚的事情习以为常,像没事人的一样提醒着他:“太阳快升起了,昨夜没有吃多少,我该吃药了!”
偃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色阴沉似水转身而走……
独孤倾亦如一个正常人一般,摇头无奈叹息……
日光射了进来,将近一个时辰,去而复返的偃息端着托盘而来,和昨日晚上一样,红枣红豆粥和一碗药,药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月下美人香。
放盘子的动作,比如日轻了些许,脸色依然臭的让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冷若冰霜,眼神漆黑阴鸷!
独孤倾亦凝视了他片刻,悠然的落坐:“莫要再生气,生气影响食物的口感,对煮药也是不利!”
“砰一声!”偃息十分暴戾的用拳头砸在桌子上:“吃便吃,少说费话!”
独孤倾亦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眉间好看如山,漫不经心的端起了碗,提醒道:“昨晚父王应该去月下美人间,喝酒了,你不去瞧一瞧,醉了酒的父王糟蹋了多少月下美人吗?”
“不需要!”偃息阴鸷的说道:“他栽的随他自己糟蹋去,与我何干?”
独孤倾亦没再吱声,吃下粥,喝下药,偃息端着盘子就离开,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在他这里逗留似的。
独孤倾亦随手拿了一本书,便走了出去,我急忙从软榻上跳下来,紧紧的跟着他的身后,从偏门直接进的月下美人间,踩在青青的草上,一步一步望着书籍,向前走……
日光透着月下美人的缝隙穿了进来,斑斓洒在他脸上,好看得令人心疼,至少让我心痛难当,恨不得把心割给他,只要他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就好。
他不用看路,直接就走到那一颗巨大的红色美人下面,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翻阅着书籍……
我刚要席地而坐,便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从巨大的红色美人后面传来,像有人在挖土,像有人在愤恨不甘的挖土。
独孤倾亦听不见是的没受丝毫影响,我本想不受影响,终究没有按耐住一颗蠢蠢欲动好奇的心,猫着身子,从红色月下美人下爬了过去,爬过去便看到一个篱笆墙。
原来从红色月下美人处,忘记后面一处花墙,是篱笆墙攀爬的野蔷薇,红的粉红白色的交织争相斗艳。
而篱笆墙里,偃息拿着锄头在那里刨地,眼神很凶残,好想把地当成他最大的仇人一般要把它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眼中浮现不解,依照他的本事,以及他的身份,何故要在这里刨土,又何故亲力亲为照顾独孤倾亦,淮南王身为亲王,这个宅子里有侍女,不缺乏能打下手,照顾细心之人才是。
一道一道的地被他如标杆一样的排列成,刨完地之后,拎起一桶一桶的水,把地浇湿,我往他的身后望了去,他的身后,是一堆月下幼苗的秧,被人剪好,正准备被扦插。
我看得太入神,心中越来越多的困惑,让独孤倾亦是悄然的走过来都没有听见声音。
直到他唤了一声:“偃息!”才让我惊觉他已经站了过来。
挥汗如土的偃息听到他的叫唤,眼神凶狠的射来,独孤倾亦手指了他身后的那一堆月下美人:“昙花喜欢腐质,排水好,疏松,肥沃沙质土壤,加腐叶土,你这水浇透了,底下的腐叶可埋好了?”
偃息口气不善道:“插下去不一定活,操那些闲心做甚?”
独孤倾亦眼神落寞,带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