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南府曾是闫氏中正府的跨院,既相融一体又各自成院。原设在中央的夹道被折掉,竖起一道三丈的高墙,前院和后院各设一道屏门有值守的老婆子们传禀消息。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闫族长继承族长之位后,不舍得唯一的弟弟搬去远在村子东边的南府。便赐老南府给二堂叔一家居住,将闫氏中正府的东跨院分隔出来另设南府,给闫二爷居住。
一道高墙,两道屏门,即相连又分隔,正如闫族长和三清道人本是骨肉兄弟该同心同德,但经年岁月的仇恨让他们像两头伺机吞掉对方的猛兽。
闫族长站在前院高墙下的屏门前发呆,回忆少年时带着弟弟去贩货的往事。那时的闫二是个贪玩的,总爱捉弄小厮们哭哭啼啼的跑来告状。
不知几时起兄弟离心、反目成仇,他稳坐族长之位,他背井离乡混迹江湖。
“族长大老爷亲自登门抓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屏门打开,三清道人一甩拂尘,低眉顺眼后退一步让出路来,恭敬地说:“栗海棠设下圈套诓骗礼儿签下债契,二十万两银子对族长老爷而言九牛一毛,对礼儿而言是全部身家。”
“礼儿是你的亲生子,子债父偿。”
闫族长双手一背,悠哉踱步跨过门槛儿进到南府的前院。来到院中唯一存活的大槐树下,仰望积雪覆盖的参天大树。
三清道人双手揣在袖子里,拂尘搭在臂弯,淡淡道:“初建闫氏中正府之时,有位云游四方的道士曾说:桑松柏梨槐,乃闫氏族大忌之植,不可入主院。老祖宗遵从他的说法,下令将主院的槐树移到这东跨院的前院来,依着道士的指示栽在西南角。”
闫族长讪笑,说:“道士言,可信之七八。何况云游四方的道士终日靠蒙骗敛财,言十有九是假话。”
“正因族长大老爷不听劝才落得如今的下场,终日躲在花间楼的羽翼之下苟且偷安,真真笑掉全镇人的大牙。”
三清道人不留情的讥讽,闫族长不为所动。
迈开步子走向南府的后宅主院,曾经的女主人的院子被一场大火烧毁,正是三清道人的手笔。
待他离家之后,闫族长斥巨资重建后宅的主院,除建造五间正房和东西三间厢房之外,后面又建起二层的后照楼。
寒夜谷的寒夜观被毁,三清道人被迫回到南府,将后照楼改建为道观,专用于修道炼丹之所。
自从三清道人回来之后,闫族长很少来闫氏南府逛逛。初入后宅主院的正房,一股清幽香气扑面而来。
“此香令人舒畅、宁心平气,是你炼制的香丹吗?”
“是。”
三清道人揣着袖子走去炉鼎旁,取出另一种薰丹埋在灰白色的香灰之中,说:“今后离花间楼的无言公子远些,他不是你能惹得的大人物。”
“无言公子与我情投意合,我们只交心不谈利。”
闫族长也揣起袖子,去正房次间的热炕上盘腿坐了。
三清道人端来两碗清茶,说:“他明知诸葛子伯是什么身份,偏偏不肯如实相告。明知栗海棠设下圈套诓骗却隐瞒不说,催促你带礼儿回家清点银子。你别傻傻的被他卖了还帮忙数银子,他可不是善类。”
闫族长脸色阴沉,不满地问:“他不是善类,那你呢?”
三清道人浅啜清茶,斜睇一眼,说:“我不会坑害自己的亲儿子。”
“这倒是,你对礼儿还算尽心。”
闫族长端茶浅饮,觉得寡淡无味,不似他平日喝的祁红好。
三清道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宝钞放到桌上,说:“纵使知道栗海棠设计礼儿,你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二位少年执九龙令而来,恐怕与诸葛子伯等人无关。”
“你的意思是……天下第一大商活死人悄悄来到瓷裕镇?”闫族长惊诧,看看桌上的一叠宝钞,压低声问:“你又没见过九龙令,怎知不是诸葛子伯等人伪造的?”
三清道人嘲讽:“你以为天下第一大商是什么人?那是一个敢和皇帝老儿坐拥江山的江湖霸主。伪造九龙令乃是大罪,诸葛子伯等人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闫族长恍然大悟,心慌得说话都结巴,“依你之,之见……该,该如何……如何是好?”
三清道人指指桌上的一叠宝钞,“拿去还债吧,总不能看着闫氏族毁在你们的手里。”
闫族长有些激动,将宝钞揣进袖子里,仍怀疑地问:“你没条件吗?”
“有。”
三清道人敛眸坐定,叹道:“礼儿未到冠礼的年岁,本不该商议娶妻之事。但莫氏的庶女太轻狂,绝非族长夫人之选。”
“你看准哪家的姑娘?”
闫族长并不急于拒绝,他虽心里有儿媳妇的人选,也想听听三清道人的意思。或许,身为亲生父亲的他看得更清。
三清道人沾着茶水在桌面写下“莫妘秀”三个字,说:“莫二爷的嫡女,莫氏族的大姑娘。”
“我本属意程族长家的闺女。”
“程族长太软弱,纵使结为姻亲也不会出头维护闫氏族。我与诸葛子伯有盟约,只要你肯禅位于礼儿,诸葛子伯会利用栗海棠帮助闫氏族成为瓷裕镇第一大氏族。”
三清道人信誓旦旦的说,希望闫族长能尽快扶闫礼成为族长。
“二弟呀,没想到你经历那么多磨难后依然天真。”闫族长揣着袖子走向屋门口,他凝望宁静院子里的雪景,说:“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