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
栗族长疯狂大喊,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睛所见。
乌族长更是气极败坏,又苦于被诸葛弈半架半拖的在地上爬行。他疾言厉色地斥骂:“诸葛小贼,你疯了不成?你知道这是哪儿吗,竟敢如此放肆!”
诸葛弈一手拖着乌族长往供台走,一手攥住乌族长的手共同握住火折子。当被质问的时候,他阴森的笑声比魔鬼还要恐怖。
“对,我疯了。你们害死我最疼爱的人,我要让你们生生世世活在悔恨之中。”
“诸葛小贼,你胆敢在祠堂行凶,我们至死不会放过你!”
乌族长奋力反抗,可他全身无力终究是困兽之斗。
诸葛弈拖着乌族长来到供台前,与他一同握住火折子的手高高举起。火苗像一只贪吃的小蛇不断吞咬着供台两侧的幔帐,从微弱的火蛇渐渐盘延而上变成一条巨蟒,霎时将整座衍盛堂大殿的五彩斗拱屋梁染成炭墨色。
“不可呀!不可呀!”
栗族长仍大哭大喊着。他可以是平庸无能的儿子,可以是贪婪私心的族长,可以是残害无辜的掌权者,可以是没有良心的丈夫和父亲,但他始终坚信自己最值得栗氏先祖们骄傲的子孙。他要成为后世子孙们的楷模,要成为载入栗氏族史册的英雄。
一切梦想在眼前这场大火中瞬间破灭,他无法想象百年之后的栗氏族史册如何撰写他的功绩。他,身为栗氏族长不仅没有保护本氏族的奉先女,更让凶手诸葛弈在眼前放火烧毁祠堂?
“功盖先前是没可能啦,遗臭万年还是可以的。”
翎十八上前来安慰栗族长,对那两个蒙面黑衣人说:“带栗族长去奁匣殿。”
“不,不可以!”
栗族长已陷入癫狂,即使被两个蒙面黑衣人架着往后殿走,他仍仰天大吼:“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翎十八嗤笑说:“此事由我们说得算,你鬼吼鬼叫有什么用处?”看向被诸葛弈控制着在衍盛堂大殿各处放火的乌族长,嘲讽:“凡事有因就有果。你当初驱赶阿弈的心腹老管事,又放火烧了北民巷子,害死我妹子海棠。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只要阿弈回来,八大氏族依然会掌控在他的手里,而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徒留万世骂名。”
“是,也不是。”
被丢在地上,乌族长喘着大气。火烟薰得他眼睛流泪,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两个少年。但他不肯认输,固执地控诉着。
“你们以为借我们之手烧毁祠堂和奁匣阁,你们就能如愿以偿吗?她终究是死了,你们连个尸首都得不到。哈哈哈!祠堂烧毁,我们可以再建起来。八大氏族的姑娘多如牛毛,随便寻个三寸金莲的姑娘就可以,管她姓甚名谁,只要乖乖听话便可。”
翎十八听完认同地点头,说:“嗯,你说得对。所以我们不仅借你们之手放火烧毁衍盛堂和奁匣阁,连无心院和隆福家庙也一起烧了。至于借谁之手,乌族长老谋深算总会想得到吧。”
“猜得到。莫、程、司、典、燕,他们早已投靠你们。闫族长背后有花间楼的无言公子,你们哪敢与他硬碰硬。余下我和栗族长被你们拿捏着,只有挨刀子背黑锅的份儿。”
乌族长仿佛看透生死,放弃挣扎地瘫靠在唯一没有烧起来的墙根儿。他越来越难以呼吸,这炽热的火烟气灼得他睁不开眼睛。
诸葛弈和翎十八对视一眼,双双悄然离开。是死是活皆由命,乌族长能否在大火中存活,就看天意了。
靠墙根儿的乌族长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满屋的烈火黑烟。他苦笑出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他一生做事随心所欲,妻妾成群、红颜相伴,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儿子来继承族长之位。可惜栗海棠卖给他的那张宫廷药方还没有用,否则……
“不!我不能死!我还要生儿子呢!我不能死!”
忽然来了精神和力气,乌族长奋力爬向大殿门口。他张口喊一声“救命”却被呛了口烟气,噎得他直翻白眼掐住脖子倒地不起。
“救、救、我!”
不知何时,一道白月光踏过漆黑的夜、穿透火烧的雕花窗飘然而入,给绝望的乌族长带来生的希望。他伸出一只青筋突暴的手,被烟气灼伤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乞请。
“求、求、你!救、救、我!”
“乌族长心愿未了,看来我要放你一马喽。”
好熟悉的嗓音,出谷黄莺的啼鸣亦不如她的嗓音悦耳。娇柔中带着一丝甜腻,宛如一池春水涟漪。
踩着火、踏着焰,白月光渐行渐近。乌族长渴望地仰起头,睁圆眼睛试图看清白月光的容貌时,他顿感五脏六腑都在寒颤,灼伤的喉咙更加疼痛使他无法发生任何音调。
“乌族长,你认得我吗?我是被你活活烧死在枯井里的栗海棠。”
甜腻嗓音如魔咒般钻入他的耳朵,像一拳拳打在他的身上。乌族长嘶哑地发出“啊啊”声,双手用力支撑着身体往墙根儿退。
白月光步步逼近,青丝齐膝披散在她的身后,飞扬的几缕发丝被四周窜飞的火苗灼烧,散发一股淡淡的焦香味儿。
“乌族长,你亲手毁了八大氏族的百年辉煌,你可高兴呀?”
“啊!”
乌族长愤怒地吼着。他不管眼前这个穿白衣的小姑娘是人是鬼,他不会被吓倒的。
“呵呵!你还没有儿子呢。死后,族长之位传给别人的儿子,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