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司马悠然和刘承的死讯后,远在颍川的胡昭深感震惊,他连忙赶到洛阳面见司马防,然而当他刚进洛阳城时便看见了城墙上的皇榜,拨开围观的人群后胡昭这才看清上面具体写的内容。当他看到刘宏亲笔所写的诏书中赫然显现出司马防亲自检举段颍的“功绩”后,胡昭攥紧了拳头,双眼之中好似要随时冒出烈焰一样。
不过尽管事实就在眼前,但是胡昭仍旧不认为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司马防是个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所以他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态来到了司马防的家中,亲自确认这件事。
面对胡昭的质问,司马防的沉默不语让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内容,因为过度的愤怒使得他站在的身形颇为摇晃,胡昭以上前一把揪住了司马防的衣襟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冲着他低吼道:
“为什么!悠然她那么相信你,为什么你为了屈膝苟安的荣华富贵出卖自己的亲妹妹!”
其实司马防内心深处一直在等待着胡昭的到来,因为自从刘社出现在自己的别苑被发现后,刘宏已经对自己起疑,因此他让蹇硕和张让暗地里调查自己,如果司马悠然的儿子刘稷继续留在自己的府中会十分的危险,所以他想让对司马悠然感情深厚的胡昭将刘稷带走。
可是就在他即将要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司马防敏锐的察觉到了大门旁边有一个刻意隐藏自己的人不经意露出了自己的右脚,他只好将这些话暂时咽下去。
原本司马防打算将胡昭留下来,日后再找机会将刘稷的事情告诉他,然而此时的胡昭根本听不进司马防的任何话,拒绝留下来愤而离去了。
将刘稷交给了自己的妻子与司马懿一同抚养后,虽然司马防一直格外的小心,但是想要完完全全避开宦官眼线在家中隐藏一个活生生的婴儿实在太多困难。
终于马脚还是露了出来,蹇硕暗自部署在司马防家中的眼线发现了司马防妻子蔡氏居然同时在抚养两个婴儿,这与先前自己所了解的情报有着极大的出入,于是他便将这个可疑之处告诉了蹇硕,蹇硕得知后如获至宝急忙将其上报给汉灵帝刘宏。
刘宏下旨让蹇硕迅速派人将司马防的家重重包围,如果搜出刘社的儿子当场杀死,并且将司马防一家全部押入廷尉。恰好卢植知道了这件事,虽然他并不清楚汉灵帝对司马防下手的具体原因,不过他甚至蹇硕等人是奸佞小人,于是他先蹇硕一步快马赶到了司马防的府上将蹇硕即将要捉拿他的事情告诉了司马防。
司马防没有想到蹇硕下手会这么的快,所以他当机立断,让世代跟随刘继、刘承和刘社的于平之孙于吉赶紧抱着刘稷逃离。然而他还是慢了蹇硕一步,于吉刚刚准备抱着刘稷逃走,蹇硕便已经带着甲士来到了司马防的家门口。
眼看刘稷即将要暴露,司马防心想绝对不能让自己辜负了司马悠然、刘社以及段颍临终前的嘱托,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忍痛将自己的儿子抱给了于吉。
结果于吉刚刚从后门逃出后不久便遇到了羽林卫的追击,于吉利用了自己的机智像当年自己的祖父于平一样,成功的将刘稷带出了洛阳城。虽然在洛阳城内发现了可疑的人物,但是蹇硕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刘稷就是从司马家走出来的,这件事也就只好作罢了。
然而令司马防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于吉并不像当年的于平,他在将“刘稷”抱出洛阳城后并没有将他并没有按照先前的约定,在河内温县等待司马防联系自己,而是抱着“刘稷”远远的躲到了河北的钜鹿,隐姓埋名的生活,司马防到处寻访了整整一年都没有任何行踪。
司马防的妻子蔡氏(蔡邕之妹)得知了真相后忧心如焚,她虽然心里十分痛苦,但是她很明白丈夫的用意,所以她仍旧忍着巨大的悲伤将刘稷当做自己的儿子司马懿用心抚养。
除此之外他还利用自己从祖辈那里得到的《太平要术》在钜鹿广招信众,暗地里宣扬着自汉和帝之后的历任皇帝所统治的汉室江山日渐帅威,根本不是真心为百姓谋福的朝廷,应该将其推翻,因为于吉善于利用当今百姓对皇帝和朝廷怨声载道的心理,成功将以张角三兄弟为首的河北贫民招为自己的徒弟。
于吉看透了野心勃勃的张角,于是他顺势在背后怂恿张角先行创立“太平道”,而后还将“刘稷”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张角,张角得知后认为这是一个推翻现有汉王朝的绝好机会,于是他听从了于吉的摆布创立了“太平道”,以“宗教救世”为首要旗帜在全国各地大肆招募教众。由于连年战乱导致百姓难以忍受朝廷的剥削和徭役,再加上张角利用于吉所传授的医术、道术无偿救治了许多的百姓,所以张角的号召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多达十万之众。
公元184年,张角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他正式决定率领自己的教众揭竿而起。
可是突然间以“永元遗芽”为造反旗号似乎风险性太大,没有出师之名想要收拢人心给与大汉王庭强大的震慑是很困难的。正当张角为此而头疼不已时,钜鹿城中的大街小巷忽然大肆散布着写有这样十六个字的布帛:
苍天已死,黄巾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虽然张角并不清楚散布这个的人到底有什么用意,不过短短的十二个字的确很适用于他现在的状态,于是他将这份布帛交给了于吉。
于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