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台下的女眷惊叫声低低响起,一双双美眸紧紧牵在晏炀身上。
“六殿下怕是醉了,还请劳烦你将他扶着走吧。”于策一手撑着晏炀的身子,转头朝站在一旁的侍卫说道。
今日随晏炀前来赴宴的是戍楼和泊舟,戍楼是护卫,宴席之间一般不会近身随侍,平日料理贴身事务的泊舟跟在身边。
这会子这个眉目清秀,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衣小厮正皱紧了眉头,苦哈哈地看向于策,说道,“还请于公子见谅,我家殿下嫌男子污秽,平日里并不愿男子近身,更别说我们这些下人了。眼下殿下倚着公子而未发火,想必是能够接受公子的亲近,若是换上我等惹怒了殿下,小的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于策剑眉一挑,愣在原地接不上话来。
这是个什么理由?不让男子近身偏生搭到了自己身上,是想说他不够男子气概?还是这六殿下到他身上好起男风来了?
席下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往他们这处看,于策骑虎难下,又不愿再生是非,唯有半个身子撑着阖上眼睛看似醉得迷糊的晏炀,小心谨慎地向门口行去。
陆妤知同于淑跟在后头走着,目光盯着前头相倚而行的两个背影,黛眉微微挑起。
门口钟离已将车马备好,眼见自家主子搀着六殿下走出来,忙迎上去要帮着扶住,却叫于策摆摆手劝退,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将目光移向身后跟着的于淑二人。
“且将来时我与阿姊乘的大马车让给六殿下乘,殿下身边跟着的人也同去,莫要怠慢了。你与大公子先一同将殿下送回宫,稍后再折回来接我们。”陆妤知淡淡地开口。
钟离拱手应了声是,按着她的吩咐前去安排。
于策小心翼翼将晏炀安置好,挑开车帘低声朝陆妤知说道,“马车内尚有些位置,不若我与六殿下一乘,你与阿淑将就乘我来时的马车一道回了?”
陆妤知摇摇头,稍扬起声音,好叫马车内心怀鬼胎的那位能听个清楚。“六殿下万金之躯,如此看重大哥,我们万不可怠慢了他。再者来时的马车我与阿姊相乘只堪堪容下,加上殿下需要人伺候,如何挤得上你们三个男子,我们且先等等便是了。”
马车内被意有所指的万金之躯微抬起眼皮睨了一遭车厢内宽敞的布置,唇边发出一声低不可闻嗤笑,复而阖上眸子心安理得养起神来。
于策不再多言,唤泊让舟随车伺候,按着陆妤知的意思自己上了另一辆马车,先与钟离一道将晏炀送回宫。
马车踏踏远去不消多久,太子府内陆续有世家出来,眼见府门仍立着的于淑与陆妤知感到有些意外。几位世家的女眷上前一问,明白了是想让马车送晏炀回宫的缘故,一时间对于家的看法有些改观。
晏炀对陆妤知青眼有加在场的人都能寻出味道来,眼下于家并不随着这条长线攀附,倒是多几分撇清关系的意味来。也不知是真的不愿借女子姿容上位,还是另有谋划。
严家的人也由太子府的小厮引到府门前候车马,严欢瞧见陆妤知还站在门口,当即撒欢儿地跑到她跟前,扯着她的袖口问,“于知姐姐,你怎的还在这儿?”
陆妤知垂首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唇角笑意弯起,“来时没备足车马,眼下正等兄长送六殿下回宫后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