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外,已经被烈日烤得昏昏入睡的众位官员在见到府里出来的君穆言等人,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但是最让他们惊讶的不是君穆言不快的神色,而是被严文希搀扶着,仿若失去了魂魄的严家主。在他的衣领处依旧可以看见淡淡的血迹。
跟在君穆言的身后出来,在走下台阶的时候,被严文希扶住的严家主忽然身形一顿,回过身去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宁王府。
严文希担忧的唤道:“祖父。”
言锦同样跟在身边,见他这样一副模样,不由的叹息一声。严家主这一生可谓是风光无限。如今年到晚年,却因为心底的那一点私欲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之一担。
“严家主,请保重身体。”言锦道。
“多谢言大人关心。老夫绝对不会轻易的倒下,让某些人诚信如意。”严家主神色冷漠,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
后面出来的宁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当年凌熠身体刚刚出现问题。严家主想要从中做些什么,他并非不知情。而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给他一点脸面而已。
但今天这一出,宁王府,严家,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脸,已经没必要再顾忌什么了。
“起驾。”君穆言已经上了龙撵,池公公在一旁高声道。
“恭送皇上。”
随着君穆言龙撵的远去,留在原地的官员也纷纷告辞离开。此时已经快过了用午膳的时间,他们却在这里站了半天的时间,如今是连一口茶水都没喝上。自然也不指望宁王府会特意为他们准备午膳。
“王爷,国公,顾家主。言锦先行告辞了。”言锦拱手道。
“言大人请便。”
看着言锦渐渐远去的背影,宁王收回视线道:“两位,现在回去也晚了。不如在王府用过膳再回去。”
安国公笑道:“既然王爷有请,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宁王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安国公,顾家主两人迎进了府里。
同样府门外不远的地方,严家主并没有离去。见到这幕冷冷的扯了下唇角,“安国公府,顾家竟然明目张胆打与宁王府勾结在一起。老夫不信咱们这位皇上会不在意。”对君穆言的见死不救,将严家推出来做挡箭牌的行为,严家主心中不可能一点不满都没有。他不是那些文武百官,更不是死忠的保皇一党,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愚忠。所以他不认为自己要绝对的忠于君穆言。
严文希静默不语,即使安国公,顾家与宁王府的关系在皇上的面前表现得极为亲密,但是皇上依旧不能在明面上做什么。只要宁王府一天没有预谋造反的行为,那么皇上就不能因此定罪。说来说去,这依旧是个死局。
严家主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知道他想了些他不喜欢的心思,轻哼一声道:“你父亲是不是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严文希微怔,好半晌才迟疑的道:“祖父……,我觉得父亲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宁王府这么多年在皇上的打压下还是屹立不倒,严家再与之作对下去,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你以为今天过后,严家还有后退的余地不成。”严家主咬牙道。今天事情发展件件证明宁王府早就知晓一切,是他们步步设局,将他们严家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严家主真的很难想象。今天过后,靖安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严文希动了动唇角,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显然也知道,今天这事一旦传了出去。先不说世人会不会说严家设计陷害忠良。单是在医术这一块,严家就足够失掉人心。以后,严家在天下百姓的眼中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再世神医。
严家主疲惫的闭了眼,缓缓道:“文希,明天你就上书向皇上辞去太医院右院判一职。”
“祖父,这……”严文希惊声道。没想到严家主会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
严家主沉声道:“你以为事情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宁王府在南陵地位不凡,出了这样的事,站出来说话的绝对不在少数。严家到时候一定会被推出来抵消众人的怒火。”
“既然祖父知道宁王府的人脉广泛,为什么还……”
“还要对付宁王府是吧。因为只要今天这事成功了,宁王府就会尽失人心,你以为谁会在这个时候强出头。但是老夫万万没想到,这一切会毁在那个纪夏的身上。”说到最后,严家主眼中净是不甘。
就算事情没有想象中顺利,但是若没有那个纪夏从中作梗,严家主还是自信的认为自己最后仍可以将这个罪名强加在宁王府的身上。
纪夏!严家主微微眯眼,方才在宁王府里。这个男子一出现,皇上的态度就有些不同,似乎颇有些顾虑。看来得去查查这个人了。
墨竹轩里,相干的,不想干人一走,纪夏就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沐清菱,眼中布满求才若渴的光芒。他实在是好奇世子妃如此年轻是如何做到更改脉象的。
“世子妃,你能不能告诉属下,郡主如今的情况你是怎么做到的。”
沐清菱讶然的看了眼眼前的年轻男子,这么个急躁的模样,让她实在很难将他与刚刚在皇上面前都能侃侃而谈,我行我素的纪夏联系到一起。
“纪公子既然出自药谷,我这么个雕虫小技怎瞒得过你的双眼。”沐清菱轻笑一声。
纪夏道:“世子妃连郡主的脉搏都能改变,还说只是雕虫小技。如此看来,世子妃的医术已经不低于在下了。”
沐清菱有些汗颜,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