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蕤又接连唤了她两声, 却迟迟不见应答,心中不免怀疑或许她真的睡着了。
一时间忍不住又往她那边挪了挪。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 每每贴近几分都让他觉得无比舒适,就仿佛上了瘾一般, 忍不住越贴越近,越贴越紧。
仿佛只有这样,才会让他那奔腾不止的内心得到稍稍缓解。
直到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互相隔着衣衫传递着体内散发的温度,佟蕤的心却跳得愈发快了。
美人在侧却不得食之,何其难熬
他满脑子都是先前亲吻她樱唇时那美妙的感觉, 一时间内心汹涌澎湃,竟是迫切地想要得到更多。
渐渐地,他缓缓将自己的胳膊移了过去, 捉住她平放在身侧的那只柔夷。她肌肤娇嫩滑腻,握在掌心十分舒适,让他颇有些爱不释手, 忍不住搓揉起来。
苏梨屏息久了一张脸憋得通红, 整个人坚硬地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感觉他那只粗粝的大掌包裹住自己的纤手, 她整个身子打了个寒颤, 盖着被子浑身直冒汗。
到底是圣上,她不敢肆意甩开他的手, 只好佯装熟睡的样子, 突然间翻了个身, 顺势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回来,整个人背对着他,双目闭得紧紧的,心里十分忐忑。
佟蕤掌中陡然一空,心也跟着空落落的,似乎缺了些什么。
又见她侧过身去之后,两人之间又空出一片距离,他再次缓缓往她那边移了移。
苏梨心上的恐慌更甚,也跟着往床外侧移了移。
佟蕤见此再逼近,她继续躲开。
他不由眯了眯双目,原来是装睡的。
一时间他起了捉弄的心思,也不避讳,再次向她靠近。但凡她躲开,他便锲而不舍地靠上去,让自己紧紧贴着她。
如此反复,很快苏梨一个不慎跌落在了地上。
“啊”她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整个人惊魂未定。
佟蕤也回过神来,亲自对她伸了手:“怎么这般不小心,可有摔痛”他语气难得放缓了些,倒像是关心的样子,不过声音却一如既往的生硬。
苏梨跌落下来毫无防备,这么一摔自然是痛的,眼眶里也泛着泪花,但她此时顾不得这些,更多的却是恐惧。
她跪在地上,没有借着佟蕤伸来的手起身,而是规规矩矩跪在那儿,对着他俯身叩了一拜。
佟蕤觉察出她的不对劲,直接便从榻上跳了下来,蹲下身子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莫非自己玩儿的有些过分,惹她生气了
苏梨颤了颤身子,咬唇使自己勉强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内心憋了许久的话吐出:
“陛下,奴婢感谢您的抬爱和垂青。但陛下身为一朝帝王,后宫有佳丽无数,奴婢不过一卑微宫女子,对您的宠幸无福消受,又哪儿敢妄想攀龙附凤。太后对奴婢有知遇之恩,奴婢敬她、重她,愿把她当成自己一生的主子来侍奉,听闻陛下素有一颗贤德宽厚的心,还请陛下容许奴婢永远伺候在太后身侧,以全了奴婢的忠心。”
她说完这话,把头深深叩在地上,内心忐忑无比。
这番话,她刚刚也是思量许久才说出的。
她不愿入后宫与那么多女人平分秋色,从此做个深宫怨妇,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靠太后了。虽然她更愿意挨到二十五岁出宫去,然后寻找如墨的下落,但如今事情演变成这样,如若陛下能成全她伺候在太后身侧,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当然,她说出那番话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便是惹怒圣上,被贬为最末等的宫女亦或者赐死。
难得重来一世,她自然是惜命至极的,但如若为了眼前的苟且让她做出违背自己意愿之事,她又觉得是生不如死的。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就在她早已抱了视死如归之心,静等陛下发落之时,一直俯身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应答。
她不免心中愈加忐忑起来,陛下不说话,莫非是真的生了大气
她壮着胆子略微抬起眼皮去看佟蕤的神情,他那张脸还是一贯的冷峻肃穆,下颌弧线绷得紧紧,一双眸子泛着冷冽的光,整个人散发着凌然的气氛,让人心生畏惧。
苏梨哆嗦了一下,陡然有些后悔了。
她方才实在是太过冲动,看来真惹恼圣上了。说来也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忤逆圣上,于陛下而言实在是失颜面之事,他不生气才叫奇怪呢。
她自己倒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一死罢了,可想到原主还有母亲和弟弟在世,她又实在懊恼不已。她自己作死不要紧,如若连累了原主的家人,那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这么一想,苏梨就更怕了。
“陛,陛下”她张了张口,心中思索着如若此时收回方才的话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可内心处又十分挣扎。如若收回那些话,岂不是就表明了她愿意侍寝,那么今天晚上就得跟陛下
她越想心里越乱,一时竟拿不定主意起来。
就在这时,佟蕤突然伸出右手的食指勾起了她的下颚,迫使她将整张脸抬起来,目光与之对视。
苏梨心上畏惧,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地面,不敢正眼去看他。
佟蕤倒是没在意这些,只一双凤目里似有精光闪过,随后缓缓问道:“你真的愿意一辈子替朕伺候太后”
苏梨不知他这般何意,默了须臾,轻轻应道:“是,奴婢愿意。”
佟蕤望着她,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