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这丫头只是对自己有一点点好感，如今来看，似乎她对自己要更喜欢几分才是。瞧瞧，为了替他照顾母后，她都愿意一辈子做个奴婢了，试问宫里的女子哪个能做到如她这般
佟蕤看着她，内心涌上一股暖流，愈发感动了。
“来，起来。”他亲自扶着她，将她掺起，又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般有心，着实令朕感到欣慰，如若太后听到你这番话，想必也会十分开心的。”
苏梨拧了拧眉，心上有些摸不准眼前这位帝王的脾性，只低着头没敢答话。只心中想着，听这口气他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莫非，是答应她的请求了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欣喜，又听她道：“不过你也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最希望的，是朕能够为皇家绵延子嗣，开枝散叶。朕想，如若你能帮太后实现这个愿望，想来比陪着她老人家一辈子还要让她觉得欣慰，你觉得呢”
他说得一本正经，毫无波澜，苏梨却听得险些没背过去。
绕老绕去，怎么又绕回来了偏偏他这话说的，还让她觉得无从反驳。
陛下如此直白地跟她说这些话，莫非是已经默认了太后把她进献给他的做法，真的打算让她入后宫
苏梨脸色白了几分。
佟蕤见她不答话，却也十分不解：“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似乎有心事的样子，莫非朕方才的话哪里不对”
苏梨定了定神，恭谨回道：“陛下所言自然不无道理，不过后宫佳丽无数，陛下想为皇家开枝散叶自然有宫里的娘娘们效劳，奴婢身份卑微，不敢担此重任，私以为还是奴婢陪伴在太后身边，陛下与后妃们早日诞下龙嗣，如此两全其美的才算好。”
佟蕤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原本抓着她手的动作也渐渐抽了回来。
周围的气氛，陡然间冷凝下来。
苏梨脊背一阵发凉，敏锐地捕捉到他突然散发的怒火，浑身一个哆嗦，静默不敢言。
所谓伴君如伴虎，或许便是如此了。
而佟蕤也的确是生气了。
他的确不通晓男女之事，但也并非全然不知。记得梁王说过，女儿家的心思最是细腻，也十分善妒，如若对一个男人上了心，便不能容忍那个男人再对旁人上心，故而才会有后宅里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
可他方才分明听得清楚，这个苏梨不仅要一辈子陪伴在太后身侧，还说让他跟别的后妃一起为皇家绵延子嗣，开枝散叶呢。
他跟别的女人怎么样，她根本一点都不关心，哪怕跟别人生孩子她都不在乎。
她说这些话，分明就是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的。
莫非，她根本就没对他有过什么情意，是他自己会错了意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平日处理朝堂政务亦或带兵打仗，向来都是游刃有余，还没像今日这般，让他莫名生出一股挫败感，竟觉得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