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歌王大比自然有他的看点,它不需要官方举办和组织,也不需要官方宣传和拔款。
它的级别可能很差,水平也参差不齐,优秀的歌手并不多,群众的对唱水平大部分都不行。但是,它的号召力却非常大,随近的村村寨寨都会派人来,除了对歌选手外,还有更多的村民自发前来。
村民们不会在村子里吃饭,他们会自带酒水食物,从四边八方赶来,只为了看一看热闹,目睹歌王面目是一回事儿,更主要的是趁此机会向心上人表白。
这就是一场大狂欢。
除了剥隘镇所属的村寨都派人来了外,富洲县其他乡镇也有队伍前来,甚至开化洲其他县也有队伍参加,而邻居桂省也有大量的壮民和山歌队前来捧场。
这一次,至目前为此,已有一百二十六支队伍进了坡芽村,加上自发前来的人,人数已超过了一万人,还有好些人在路上呢。
毫无疑问,这是壮族歌王大比历史上,参赛队伍、选手数量、观众数量都是最多的。坡芽虽然早早进行了准备,现在依然发现接待能力不足了,这么多人,村里装不下啊。
于是,驮娘江两岸,山上山下,到处都是狂欢的人们。
除了先前的七十多个队伍外,又接连来了四五十支队伍,然后,他们也没讨到好,大部份都倒在了第三关,少部门冲到了第四关,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交待在这里了。
后边是什么关?大家都没看到呢。
并不是说这些人的歌唱得不好,也不是说他们的酒量不行,区区三四杯酒,能喝下去的人大有人在,可是,这些人出行时,水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酒啊,一路上,又玩又唱,边走边唱,走走停停,停停喝喝,早已喝了不少酒了,到村子里又来了几杯烈酒,能挡住的真的不多了。
几乎都没怎么唱歌呢,就倒下了。
安若泰没想到大家都这么菜,见挑战者都倒下了,无趣地回到村子中,大家都已开始吃午饭了呢。
这次午饭是长街宴,流水席。家家户户都要参与进来,每家虽然只做一两道菜,但份量却非常大,都拿出了有里最大的锅,架在火上,一直在煮,煮好就用大盆往外端,锅里不停地加着菜,酒茶瓜果从村头摆到村尾。
然而,现在参加长街宴的人却不多,外人几乎没有,都是村民们自己在吃呢。
安若泰一看,居然有不少村民已喝上了。
他着急了,赶快找到大爷爷和三伯,说道:“我们的人今天不能喝啊,都喝高了咋办?”
大爷爷笑呵呵地说道:“啥叫咋办?我们都赢了,一个人都没闯进来,所有人都被我们打败了,还不允许我们高兴一下庆祝一下?”
三伯也说道:“阿泰,我们赢了,可以喝酒。”
是这个理儿啊。安若泰搓了搓手,这大比,咋没哥儿们半点事就结束了呢?自己准备了那么久的节目还没亮相呢,一点粉丝都没有增加,有点不科学啊?
再说了,他的目标不是什么哥王啊,而是将坡芽歌书给推广出去,现在,指望那些没进得了寨门的醉鬼去推广吗?
回头不骂娘算我输。
安若泰越想越不对,赶紧劝道:“大爷爷,三伯,我说,马上让大伙都别喝了,这比赛,人家输得不服啊。”
大爷爷笑道:“要么唱赢,要么喝赢,现在没人也跟我们喝,也没人敢跟我们唱!”
这倒也符合规矩。非要说坡芽赢了,大家也不会不认账,可是,目的达到了吗?
安若泰继续说道:“你俩看啊,我们除了抢歌王外,最想做的是什么呢?把坡芽歌书宣传出去,推广出去,是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这个民族,我们做到了吗?还没有任何人看到坡芽歌书就全都醉了!”
大爷爷一想,也是这个理啊。
安若泰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赢得不光明磊落,不算好汉。”
大爷爷眼睛一瞪,问道:“我们咋了?”
安若泰当然不会怕他这种外强中干的死亡瞪,说道:“我们用酒取了巧,别人上了当,一辈子都不会服,甚至还会指责我们一辈子。”
大爷爷一听,后果这么严重?马上表示不干了,说道:“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安若泰笑道:“你看,我们虽然赢了,但是,我们展示一下坡芽人的坦荡和大度,再给大家一次机会,让他们酒醒之后,再闯一次关,这一次,就从第三关开始,我们不劝酒了,想喝的自己取,免得有人说闲话。我们,正经地对歌,用坡芽歌书打败他们。”
大爷爷本来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又极好面子,生怕被人戳后心后背,马上说道:“行,就这样办。”
安若泰继续说道:“我们还得照顾一下那些醉了的选手,给他们熬点酸汤,多加点姜!”
三伯说道:“行,就这么办,我听着,再赢他们一次,更过瘾呢。”
大爷爷站亲自用村里的大广播连喊了三次,下达了禁酒令。
他在寨子里地住无比尊崇,号令一出,莫敢不尊。
安若泰和三大美女随便吃了些东西,亲自挑着加了姜的酸汤,到了榕树下和寨门,大声喊道:“醒酒汤来了,醒酒汤来了。”
大家睡眼腥松地看着他,心中怒气没有半点减少,心想,要不是你小子使坏,咱们哪会睡这儿?现在送醒酒汤来,我也不会原谅你。
等大家喝了醒酒汤,感觉胃里好受了些,一个个现在想起来了,这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