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李商隐《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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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底是什么呢?”
“你是在问我吗?”
“这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人吗?我又不是汉文帝。”
“...夫人者,天地之心。天地万物本吾一体者也。”
“别扯!你若是天地之心,怎么又与天地万物一体?那你到底是心还是体?你丫见过长成心脏模样的人啊?退一步说,天地万物都和你一体了,我算什么?我就不算人了?我的天地呢?哪来那么多天地可分配哟。”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人的最高本质是人本身?”
“费尔巴哈是这么想的,把人抽象化,与神对立。老马早就批判过了。”
“老马是怎么说的?”
“他说啊...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是劳动,也是需要。”
“听不懂,犯困了。”
“嗯,你还是适合听那些泥巴或肋骨造人的故事。”
“放屁!算了,反正睡不着,蜈蚣,我出去透透气,抽根烟。”
“一起吧。”吴知己看了一眼满腹心事的庞司空,起身向门外走去。
秋夜的星空,平铺万里,如梦如幻。泠泠晚风中虽还夹杂了些许暑气,却也绵醇似水,便体宁人。
吴知己默默的立于轩敞的中庭,俯仰之间,细斟北斗,萧条众芳,宾客万象。
庞司空倒是自幼便见惯了吴知己的这幅模样,虽仍为昨天的事惴惴不安,但见吴知己此刻仍有耍帅装x的闲情,心里倒也松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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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方得知池鳞出事,庞司空便已无心饕餮,草草半饱后,便拉着吴知己要赶回工业园。林思我当时却还算镇定,她提出要司机送二人回去,却被吴知己淡淡的拒绝。林思我急着回去与大舅会面,也未再多言。
等目送林思我离开后,吴知己却让庞司空自个先打车回去,而他自己则悠哉哉的在京基100附近晃悠了半天,直到深夜才返回宝安。
或是因昨晚出了劫匪的缘故,被物业主任石刚训斥了一下午的厂区安保们都变得格外敏感。当看到推着自行车、叼着根雪糕的吴知己,已有些草木皆兵的当值安保们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进园。若不是刚巧遇见许一诺,恐怕吴知己只有等庞司空磨磨叽叽泡完澡才行了。
许一诺并没当面见过吴知己,但当遇见园区门口起争执,若要生□□凑热闹的许一诺视而不见就有些太为难她了。在凑上去了解一番后,许一诺说由她负责“押解”这位刚与林总吃过饭的吴博士去“月半工作室”。安保们却不敢大意,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庞司空开门方才散去。
许一诺倒是很想与这个在她眼里颇神秘的“吴博士”攀谈一二;当然,“月半”的庞老板也令她很好奇。可谁知,中午时还热情得近乎猥琐的庞老板却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而那个以一种绝恶心的方式吮吸着雪糕的吴博士更是一语不发,对自己这个放他进园的“恩人”竟半个谢字都没有。
庞司空同许一诺道了声晚安后便匆匆把吴知己拉进了房间,掏出溅满了洗澡水的手机,把一条条他在网上搜索的新闻与流言摆给吴知己看。吴知己饶有兴致的挑了些有关池家与车祸的信息细细读了下,接着便半躺着闭目不言。庞司空几次想拨打林思我的电话,思虑再三,觉得这样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又把手机放下。
吴知己见庞司空这等坐立不安,也觉得有些歉意,便起身从屋里的书架随手抽了本书扔给庞司空,让他聊以排遣下愁绪。庞司空耐着性子读了几页这本题为《直面人性》的书,竟一时似有些魔怔住了。
吴知己见状,有些后悔自己该挑本《金瓶梅》之类的轻松读物拿给这胖子的,无奈间只得起身上前拍了拍庞司空的肩膀。庞司空却不禁浑身一颤,带着几分恍惚的问吴知己,应该如何去直面人性深处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吴知己瞥了他一眼,略带不屑的晒道:“这种白痴问题...你高中白念了?当年是要求背诵的吧?”说着,眼神一凛,言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说罢,顿了顿,“惨淡人生尚可直面,何况什么人性黑暗呢?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高中和大学不会都靠作弊蒙混过关的吧?”
庞司空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问出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人...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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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闲思,两处长愁。吴知己问讯星斗,笑望重楼;庞司空却是满怀离索,几多烦忧。而此时的林思我,也正夜不能寐着。
林思我倒也并非全为了吴庞二人之事;在她看来,就算池家再疯狂,在如今的法治时代也是翻不出什么大浪的。而池澈的死,说到底也是他自取之,怪不到旁人。当然,林思我也下了决心,这段时间里还是要护着吴庞二人几分,让他们尽量别外出就是。眼下最扰得林大小姐心绪不宁的却是无故与自己失联的妹妹——林夏默。
有人说姐妹间心有灵犀,林思我与林夏默对此是深信不疑的。自幼年起,两人便时常意念相通,及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