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个儿一整天,林夏默竟连条微信都未发来,却莫名的与大舅联系了。林思我本只觉得这小丫头或是什么地方要用钱不愿与自己说。可随着夜深人静,林思我忽有种不详的惊惶之感,虽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却如梦魇般缠着,无以排遣。
在离开大舅家后,林思我已连发了十几条短信与微信未得回音。林思我当时只觉得或许是妹妹玩累了已休息睡了。可现在,虽已是凌晨三点多,林思我依旧拨出了妹妹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思我放下了电话,略有些紧张的闭目沉思;让她颇为惊讶的是,她脑海里最先浮现的人不是父母、不是大舅、也不是那些颇有人脉或资源的亲朋好友、同学客户;她此刻所见所感的,竟是那个让她怀着三分敬佩、三分畏惧、三分不解、还有一分莫名想念的吴知己,吴博士。
念及于此,林思我再无困意,她思索片刻,披衣而出,戴月而行。
——————————————
姜胥胥有些怅惘的掐断了自己的手机,看着窗外已略显寂寥的维多利亚港,深深的叹了口气。自林夏默匆匆离去,姜胥胥已在街头四处徘徊找寻了近一天两夜了。
姜胥胥舒展了下颇感疲惫的身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从开始的电话不接,到后来的直接挂断,现而今已关机了。姜胥胥实在不明白,自己只是意外撞到了个人,只是乐于助人的借出了一下手机,怎么就搞得本来颇投契的两人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呢?姜胥胥现在真有些后悔没直接与吴知己去深圳,这香港,有什么好玩的呢?
换做别人,比如吴知己摊上这事,或许早已一走了之。姜胥胥不同,他可是真切切的被英伦绅士文化浸泡久了,行止之间,温良恭俭,虽不全至,庶几近之。即便与林夏默只是在飞机上萍水相逢、甚至应该算是不打不相识,可姜胥胥却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在相伴同游的这段时间里保护好林夏默,不能出一丝差错。
更可贵的是,姜胥胥的这份近乎木讷的责任感与绅士风度全不带半分邪念。就凭这一点,吴知己说他兼具颜回子贡之长,且木讷近乎仁,也算恰如其分了。
姜胥胥没有林思我那种对自己妹妹的灵犀相通,但他也有着自己视角与观点。他觉得,一个小女孩独自行在这么个纸醉金迷的都市,这本就是件风险度颇高的事。更让他的不安加剧的是,他所发的大多数信息只是询问林夏默是否已回家,请求她报声平安;可就是如此,林夏默也如消失般,没有任何答复。姜胥胥不认为林夏默是这么决绝的一个女孩,仅管在林夏默离开时他们才只认识了十几个小时。
姜胥胥的不安没有随着黎明的初曙光而消减,反而愈发凝重。他看了看手表,一咬牙,拨出了一个微信语音通话。
“喂,吴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我是姜胥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