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站了好一会儿,倾君才恍然回神,轻轻问了一句:
“回来了?”
话才出口,便立即哽咽。泪珠随即滚落下来,虽然只有几颗,却显得很是沉重。
刘隐立即上前,将倾君一把揽在怀里,手臂搂得紧紧的,心绪如潮水般汹涌起伏。
良久,心里才平复下来。
他将人稍稍拉开一点,手臂没完全松开,只抬起一只手,轻轻拭掉她脸上的泪,随即柔声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想你了。”
倾君说着,微微一笑。
没有害羞,没有做作,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将相思说出了口,然后淡然一笑。
刘隐却觉得自己的心,顷刻间就被再次填满。
“身体无恙了?”刘隐问着,忽然想起什么来,往倾君身后看了看,一边寻觅着,一边问道,“濮阳冥衍没跟你出来?明香那丫头呢,怎么也不见?”
“我没让他们跟着。”
倾君说的很是坦荡。
刘隐心里,却隐约感觉到事情不简单。
可这会儿是晚上,正是城门上戒备最强的时候,加上自己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一时分不出精力去查问太多。
好在,她来了。
且是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能够如此,刘隐已经很满足了。
才说了两句贴心的话,那边就有士兵一路小跑而来,离得近了,看见倾君在这里,不禁愣在了原地,犹豫了许久,愣是没敢开口打扰。
倾君余光看到,微微一笑。
“快去忙吧!”她劝道,“打完了仗,才能真正安稳。”
“可惜我还有事,不能多陪你。”刘隐轻叹了口气,道,“这场仗已经差不多了,明天估计是最后一仗,顺利的话天黑之前就可与南诏盟军分出个胜负,逼他们献降表,若是不顺利,可能要连续打上个三五日。你的营帐一直都有人打扫,被褥也一直都备着,一会儿你先去休息,我这边若是能早早散了,就去寻你。”
“好。”
倾君望着刘隐,目光已经柔成了一汪水。
刘隐也依依不舍,贪恋地将她看了好几遍,这才随催促的士兵一齐离开。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倾君心里忽然不舍。
不舍得他。
更不舍得就这么死。
她深吸一口气,轻唤一声:“临溪,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少年听见,立即凑上前。
“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倾君说着,略倾了倾身子,靠近假临溪一些,也让周围的士兵们听不真切,“你说服药后,一旦运功,就只能撑几个时辰,那,究竟是,‘几个’时辰??”
“因人而异。”少年低声回答,“若是其他人,不过四五个时辰,夫人的情形稍好,连那样的毒都压得住,想来撑住六七个时辰,应该还是可以的。”
“六七个时辰么?”她苦笑一声,随即又问,“若我倒在千军万马之中,你待如何?”
“我自有办法能救夫人出来。”
“什么办法?”
倾君追问,神情很是严肃。
少年也终于抬起头来。
他微微一笑,神情十分自信,且异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