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倾君说:“禀夫人,剩下的毒药,便都在这里了,总共七个小坛,是奴才之前算错了,若是风向有利的话,倒是可以迷晕七千人。”
“一坛子一千人?”
彭录也跟着来了,听见这话,忍不住问出了口。
倾君微微一笑,解释道:“加在火把里烧了,就有用了。”
说到这,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
待要抓住那丝念头,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倾君皱了皱眉头,只好先去确认毒药,确信果然是神医留下的东西,正是在船上制作出来的那种毒时,她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位神医师父,还真是任性!
这么大的事,几万人需要的东西,他竟然可以为了一时的意气,说不想给,就当真给藏起来了。
不过,神医师父的这口怨气,别是为了濮阳冥衍暗恋自己的事吧?
倾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少年看到,立即说道:“夫人可知神医为何要把这些毒药藏起来?”
倾君心虚似的眨了眨眼,避开了假临溪闪着狡黠光芒的目光,干笑了一声,问:
“为何?”
“神医说了,”假临溪嘴角轻轻往上一勾,“直接拿出来,难保不会被一口气用光了,等打不过、要撤退的时候,就没有保命符了。这是他留的保命符,原是确保夫人的安危。不过后来,夫人为了救那个陈老将军,自己中了剧毒,神医一气之下,就不给将士们用了……”
倾君正蹲身验药,听见这话,脸上自然愈发尴尬。
不过这种理由,倒比直接说是因为“一个爱徒暗恋另一个爱徒,不敢求,求不得,因此生气嫉妒,一拍两散”,要好听上许多倍。
她无奈苦笑,专心验看毒药。
七坛果然都是神医所制之毒,并且没有掺入其他药物的痕迹,这点让她很是意外。
假临溪是真想帮忙?
倾君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大胆赌了一把——赌那个精神病,舍不得刘隐死在别人手里。
“药没问题。拿走吧!”
起身时,深深看了假临溪一眼。
少年大方回视着她——他想要的,自然是刘隐好好的,却丢了她了,怎么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方法害人呢?
倾君看不出古怪,只得转身去挑给魏平的药材。
赵论递上准备好的包袱皮,倾君把药材放在里头,包裹好了之后,重新交到赵论的手里。之后,忍不住再三叮嘱道:
“守城之人不可信,切记要自己人带进去,不可让守城的士兵们帮忙传递,切记!”
赵论正色答应:
“属下知道,请夫人放心!”
倾君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守城的那些人,本就已经想要拿自己做文章了,而假临溪又杀了他们那么多人,甚至抢回了刘隐的令牌,那这件事,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自己出城,那个宋谦义一时半会儿,想来也做不了什么。
这一点,她倒是可以略微放心。
倾君轻叹一声,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掀开帘子,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刘隐,就站在营帐门口的空地上,此刻正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倾君不由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