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神医一瞪眼睛,“什么叫回头还需要我?需要我干什么?”没等倾君解释,又自言自语似的,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管他是谁需要我,我都绝不理会!老夫什么都不管!!”
“您老可是神医。”已经点了火,倾君倒不好直接一盆水泼过去灭火,只能绕着圈说好话,“天下多少疑难杂症等着您老去研究呢,没准儿明儿就有,那时您管是不管?”
“放屁!”
神医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
他跳着脚,大着嗓门嚷嚷道:“不管!就是不管!”
倾君识相地闭了嘴。
现在别说缚鸡之力了,就算是吃鸡腿的力气,她都没有,既然师父闹脾气,那自己还是别再说话比较好。
这边劝不动,她不禁看向明香。
明香倒是很乖巧,说了句“那我晚上守着你,现在让倚竹来替我。”
倾君点了点头。
明香又检查了一下靠枕、被褥等物,确认没有疏漏,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去。
目送明香出去,倾君又看向濮阳冥衍。
濮阳冥衍不禁轻笑。
“我倒是真的还有事要做,罢了,睡前再来看望你,你先歇一会儿,若累了,就让倚竹扶你躺下——不过别睡多了,贪睡伤身……”
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
倾君听着,只觉心里沉重——温暖倒也是有的,但更多的,其实还是沉重。
然而叮嘱完后的濮阳冥衍并没有立即走,直到倚竹过来,他才离开。
而且,濮阳冥衍做了件好事。
他把神医也劝走了。
临出门前,对语桥、“临溪”两个人说:“你们也去歇歇吧,熬了几天了。”
二人“哎”了一声。
之后俩人便都要告辞。
听了濮阳冥衍出门前那句话,倾君不禁感到意外。
这假临溪,竟然也熬了整整四个日夜?
他还真够拼的啊!
她不禁朝假临溪的脸上看去,不过因为那张脸是假的,脸上没有太过憔悴的神色,反而是一双通红的眼睛,印证了濮阳冥衍的说法。
真拼!
倾君不禁又感叹了一遍。
“你俩都走了,需要人的时候怎么办?”倚竹忽然开口。
倾君一愣,随口说道:“让留青来不就好了——怎么没让留青一起过来?”
倚竹微笑道:“夫人有所不知,留青看上去强壮,谁想到会染上风寒?咱们进城那天晚上,她还好好的,之后在院子里和大家一起守了一夜,便扑了风了。”
“可有大碍?”倾君急问,“发烧了不曾?”
“起先有些微热,少庄主去看过,开了一剂药,吃下去便发汗好了,不过神医说夫人身子弱,七日之内不让留青来这屋伺候,免得过了病气给夫人。”
“哪里就那么弱了。”倾君笑得很是无奈,“不过她病刚好,倒是不好让她劳累了。”一边说,一边看向两个小厮。
语桥是真的。
累了这么些天,她肯定是心疼的。
临溪,却是假的。
既然他有本事熬四天四夜,那就——再熬一夜?
“语桥脸色更差,回去歇息吧,临溪皮实一些,你留下,再辛苦一晚,之后放你的假。”
倾君立即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