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三问了一句,又顺口解释道:“但凡制毒之人,总喜欢养些什么东西,或养蟾养蛛、雪貂、花蛇的都有,蓝不寰之前也曾有一只花貂,不过后来倒是不知去向了。这么厉害的貂毒,想必不是普通人所养,从貂毒中或能探知一二。若有白貂尸体,加上神医的医术经验,想必能看出白貂来历呢?”
这一点倒是和刘隐不谋而合。
从军营出来的众人听见这话,才恍然明白了,为何昨夜李轩会特意跑一趟,告诉他们白貂消失——想必王爷也想到这点,让人去取白貂尸首,结果发现它诈死逃走了吧。
“那畜生狡猾得很,居然诈死逃了!”彭芹愤愤地说道。
樊三不禁一愣,旋即轻笑道:“这样倒好了。”
彭芹、乔溪眼睛瞪得老大,偏樊三是众人之首,有一身更好的武功不说,行事又最为可靠,他们下意识没有将质疑说出口。
结果这一犹豫,就被别人抢了先。
“此言何意?”
却是濮阳冥衍听了半天,忍不住开口追问。
樊三双目微眯,唇角一勾,道:“白貂极具灵性,与蛇、蛛等物不同,断不会离开主人太远。且牲畜一类最会追踪,再淡的味道,它们也能嗅得出来,如今只需提醒王爷,让众人留意白貂的行踪,就可以顺藤摘瓜,找到饲主了。”
“很好。”濮阳冥衍立即作出决定,吩咐皮伦,“上午城门打开,你便出城,去军营里将此事禀告王爷。”
“是!”皮伦抱拳。
站在廊下的“临溪”不禁眯起眼睛。
先前他就怀疑貂儿没死,不过当时倾君带给他的震撼更大,反倒顾不上多看貂儿一眼了,临走时虽然想要去确认,碍于那帐篷里里外外都是人,自己过去多有不便,也就把这事搁下了,反正若是还活着,貂儿必然可以逃走,若是死了,自己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至于刘隐等人能否查出貂儿的来历,少年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他养的白貂并不用门派的毒药,而是一直食其他剧毒的动物,或偶尔以少年自己制作新毒喂养,貂毒成分复杂难测。
不过如此的喂养,实则杂乱无章有利有弊。
利,在于貂毒与众不同,且剧毒无比。
弊端则是摄入毒素太多,各种毒之间难免相克,所以貂毒可以被一些高明的解毒药剂解除。比如此番神医便是用了针灸之法,加以自己配置的解毒散,竟足以祛除陈沛风所中的毒。
不过神医此番,确实显露了一些手段。
自己以后,是不是不该再轻敌呢?
少年唇角一抿。
让他担心的还不是神医的本领如何,而是貂儿既然没死,应该先会躲起来养伤,等伤愈了,怕是要来寻自己的。虽然白貂狡猾,会躲避旁人,但——万一被人瞧见了,怎么办?
何况,那丫头分明已经怀疑自己是假冒的临溪了。
等死丫头醒过来,又会是怎样的态度?会否承认与他相识?
会不会,抱着自己痛哭,求他帮忙解“岁华晚”之毒?
想着想着,少年的心思,便又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