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中了岁华晚,刘隐显然不知道。
她认识白煦,刘隐似乎也不知情。
跪地的少年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可是刘隐居高临下,让他莫名感觉受到压迫。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竟然收敛了那一身的狂傲,跪地的时候,动作是那般自然而然,心中下意识地敬重。
“王爷,可否……”
“屏退左右?”刘隐唇角一勾,弧度很是冷清。
“是……”
“好。”刘隐冷笑一声,眼角扫向身旁的三个人。
王牡源和乔溪立即抬脚,直接回倾君营帐前守着去了,而赵论也识相地和他们站在一处,离这边都是足足三四丈的距离。
刘隐这才低头,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少年,淡淡说了句:“你跟我进来。”转身又回到自己大帐之中。
他不知道临溪要说什么,非得要屏退身边随侍不可,但外面人来人往,他不想让往来的士兵们看见这一幕,回头交头接耳的,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猜疑和议论。
他希望,她能清静无忧。
进了营帐后,刘隐往上方一坐,开口道:
“说吧。”
“临溪”又跪了下去,给刘隐叩了个头,接着便讲起自己“路遇奇怪少年”的故事。这是一个和倾君听到的版本,几乎是一字不差的故事。
故事末了,还不忘替自己解释道:“夫人说,让奴才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过……夫人什么话都会告诉王爷,那奴才就不必隐瞒,也不敢隐瞒。”
然而最后几个字,却好像心虚似的,音量极低。
刘隐果然寒着脸,眯着眼睛,看了临溪一眼。
他对这个叫临溪的,印象不是很深,依稀记得这孩子尚算天真,因为一张快嘴,没少被倾君、倚竹她们数落。如今见他转头就把倾君的吩咐忘了,把事情都告诉了自己,不禁有些替倾君生气。
转念一想,这孩子倒是让自己屏退左右人等,倒也不是一味乱说话的,便在心里先原谅了他三分。
说到底,还是看在倾君的面上,刘隐才会有如此好的耐心。
“如果明香问你呢?”刘隐故意问道,“你们夫人,对那个明香姑娘,也从来没有隐瞒。”甚至,比他刘隐还要亲密,比如倾君身子是否不好,自己尚且不知情,明香却是一清二楚的了。
“奴才必不会说!”“临溪”信誓旦旦,“夫人和王爷既是同心,又都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坦白也是应该,明香姑娘如果要知道,自有夫人斟酌决定,不由奴才擅作主张。”
“记住你说过的话。”刘隐冷冷道,“不可再让任何一人知晓。”
“是!奴才遵命!”
少年说着,狠狠磕了几个头。
也是这时,他才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儿。
给刘隐下跪的时候,他怎么就跪得那么顺,那么自然?
他怎么可以给刘隐磕头?!
少年越想越气,对自己的不满渐渐膨胀,并尽数转嫁到刘隐的头上。
都怪刘隐!都怪他!一切的一切,都怪他!
且等着瞧,看他能不能拆散他俩。
看他俩还能快活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