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俩人这般模样,倾君“腾”地红了脸。
她进门时问了一句,当时这俩人就是如此。
现在问,她俩还是这样。
两个丫头都有些胆识,又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俩如此扭捏呢?
倾君几乎是立即想到了答案。
她想要求证,可这种事,她自己本也有些不好意思提,这会儿对着两个好像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尴尬的丫头,倾君居然更加尴尬了起来。
“哪里来的水?”倾君问得颇为小心,迂回试探,想要确认事情的真相。
明香微微一笑,道:“极望楼的人去村里打的井水。”
“极望楼的?!”
倾君怔住了。
过了许久,她才有气无力地“呵呵”一声。明香等人抬头去看,发现倾君在惊讶之余,脸上竟然现出了苦色。
倾君实在是苦。
极望楼的人去打水,那岂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而且,那些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死刘隐!
她恨恨骂道。
怎么如此大张旗鼓,就不知道何为低调吗?
正在心里骂着,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之前,他俩说的好好的,他说,要尽量熬到回京,请旨封她做王妃。虽然他没有一口咬定,算不上一个严格的承诺,但是她知道,他说那些话时,很是认真。
如今,却说变就变。
莫不是……
倾君蹙起眉头,唇角也抿得紧紧。
她不敢往下想。
他竟然不等了。
而此刻,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看着几个丫鬟烧水、倒水,倾君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倚竹和留青本就坚守着为仆的本分,自然不会在此刻去引逗倾君说话,何况她俩也臊得要命,那里还有脸主动开口呢?
倒是明香,察觉出倾君有心事,留下帮她洗澡。
“我自己来就行。”
“我帮你吧!”明香一边说,一边挽起衣袖。
倾君不再推辞。
明香帮她擦背时,她便趴在桶边,两眼盯着地面,只顾发呆。
“别多想。”明香忽然开口。
倾君懵懵地转头,看着仍旧低头给她擦背的明香,好半天才又转回头去,把下巴往浴桶边上一搁,继续发着呆。
因为前些天她也曾沐浴过,所以这次倒是洗得很快。
明香让她在水里不要动,转身出去取了干净衣物,帮她把身上的水都擦干了,又帮着换好了衣服,这才告辞。
临走时,明香只是微微笑着看她。
倾君忽然觉得舍不得。
虽然来的时间很短,但是,直到此时她才明确地感觉到,她舍不得的人、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二人正对望着,外头忽然响起两声“王爷”。
明香抿嘴一笑,丢下脸红的倾君,快步出去了。
倾君很想叫住明香,告诉她,她还没有负责任的倒洗澡水,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一阵凉气灌入。
刘隐披着狐皮大氅进来。
看到已经梳洗过的倾君,他的心里愈发乱了。
好像,分明很清楚,却又没有头绪。
“沐浴过了?”他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
倾君立即瞪圆了眼睛,但眉目间丝毫怒意也无,而只是惊讶于他的直接,和,无耻?
是的,他变的无耻了。
可是一想到他会如此的理由,倾君就抑制不住地心疼。
然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都化成了一个字。
“嗯。”
她不好意思地回答了一声,跟蚊子哼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