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笼着一具精壮劲瘦的男子的身体。
麦色的肌肤,让他失去该有的亲和力,却增添了几分张扬和霸道。
刘隐舒坦地呻y吟了一声。
好久没有沐浴了,他几乎都要忘了,沐浴是件极其舒服的事,能解乏,能助眠。
只不过,今日的沐浴不是为了入睡。
也不知道她回来,得知自己命人烧水沐浴,会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他不止自己沐浴,更让人给她也准备了热水。
她,总该懂得的吧?
刘隐笑了笑,十分认真地,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
……
倾君回到营帐时,发现明香和倚竹、留青三人竟然都在。
“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做什么?”她调笑道,随即发现三人各自守着一个炉子,竟然都在烧水。
“哪来这么多火炉?”倾君奇道,“烧这么些水,要做什么?”
倚竹和留青脸上突然就红了。
明香看着她微微一笑,问:“毒药都配好了?”
“好了!”倾君松了一口气似的,愉快地说,“可真是厉害了,原我说只要二三万人的药量就行,哪怕只吓到一小部分人,其他人听见了,自然也会慌,不过是为了动摇军心而已。结果师父说不行。”
“那到底制了多少人的?”明香笑着问。
倾君总觉得她的笑容诡异,但一时没有多想,她伸出右手,中间三指一屈,正色道:“足足六万人的剂量!!你说可怕不可怕?”
“解药呢,可也是足够的?”
倾君无奈一笑:“可不就是因为解药不够,所以今儿才被拘了一整日。”
“那怎么没叫我们去帮忙?”
“少庄主倒是说了一句,要叫你们都过去,可师父说解药有我俩就行,他还配着毒呢,不能让外人进去,所以就没找你们。”
“他最会徇私。”明香轻飘飘说了句。
倾君直觉不对,不禁追问:“你在说谁?”
明香看了倾君一眼,佯装不虞,道:“自然是神医,你可别去告状。”
倾君又留神看了她两眼,见她神态如常,似乎方才的话都是真的,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可是不知为何,心里那种不安和憋闷,越来越严重了。
也是闲着无事,倾君没话找话,问明香几人。
“你们烧这么多水做什么?”
倚竹的脸愈发红了。
留青挂着一张大红脸,不时偷瞄倾君一眼,嘴角微微弯起,看上去既调皮,又显得天真。
看见俩人这般模样,倾君“腾”地红了脸。
她进门时问了一句,当时这俩人就是如此。
现在问,她俩还是这样。
两个丫头都有些胆识,又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俩如此扭捏呢?
倾君几乎是立即想到了答案。
她想要求证,可这种事,她自己本也有些不好意思提,这会儿对着两个好像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尴尬的丫头,倾君居然更加尴尬了起来。
直接问,肯定问不出口。
她琢磨了半天,换了一种问法,试探事情的真相。
“哪里来的水?”
她问得颇为小心。
两个丫头依然不出声。
“极望楼的人去村里打的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