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天隐约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将要到头。
他得罪了管倾君。
可事到如今,难道自己要亲自打脸,上赶着去巴结那娘们儿?那兄弟们又会怎么想?一旦之前的谎言被拆穿,自己的境地也绝不会好,那和众叛亲离有什么两样?
那娘们儿怎么好死不死,非要来这南境军营凑热闹呢!
“你去找秦煜,让他晚上来见我。”周啸天吩咐道。
国字脸积极地“哎”了一声。
到了晚上,他果然去找秦煜。
“秦煜,堂主找你。”国字脸开门见山,语气虽不至于是颐指气使,但也绝对算得上无礼了。
秦煜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国字脸僵在原地。
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就好像被人扇巴掌一样,疼,最要紧的是,特别丢面子。
这秦煜,是没认出自己,还是没听懂是堂主找他?秦煜一派当真猖狂至此?!
国字脸冷哼一声,迈开步子朝秦煜离去的方向追去,眼瞧着他进了一个营帐,国字脸二话不说,也跟着钻了进去。
里面十来个,都是凌波堂的熟人。
“哟,兄弟们都来了?这是来投奔王爷,好谋前程呢?”国字脸冷嘲热讽地打了个招呼。
“不敢,没有周堂主和陈兄你有本事,我们不过是追随管夫人而来。”有人接了句话,语气中的不屑和嘲讽十分露骨。这人所说的“陈兄”,便指是国字脸了。
“追随管夫人?”国字脸呵呵一笑,“怎么,诸位已经脱离了凌波堂不成?”
和他呛声那人不知道秦煜没理会周啸天召唤的事,见国字脸阴阳怪气,想到自己等人之前被他们利用,当了出头鸟去拦倾君的船,害得不少兄弟丧命,更险些酿成大错,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想也没想便直接顶了回去:“我们追随管夫人,与是否脱离凌波堂,有什么相干?凌波堂难道姓周?”
凌波堂,姓刘。
国字脸却没这份觉悟。
他虽然知道刘隐才是凌波堂的天,但那天太远,对他而言,紧靠身旁的大树,才是最实际的。
“凌波堂不姓周,可也轮不到管夫人来插手。你们既然还是凌波堂的人,那堂主的吩咐你们就要照办,是也不是?”
“那请问,周堂主派你来,究竟是有何指教?”
“周堂主叫秦煜去说话。”
“放屁,姓陈的,秦护法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秦煜是凌波堂的护法之一,在凌波堂里,除了周啸天以外,其他人确实都得敬着他。
更何况,即便周啸天本人,平时见面也都是以“护法”称呼秦煜。
“护法?”国字脸冷笑,“堂主叫他,他不去,这个护法,我看他也做不了多久了。”
营中立即炸了锅一样。
秦煜见兄弟们都上了头,心说第一日来军营里,凡事不好闹大,于是轻咳一声,站起身来,示意众人安静。
兄弟们果然闭了嘴,可看向国字脸的眼神却充满怨恨。
国字脸不知道还有截船一事,只当这些人肆意张狂,乃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投靠了管夫人,就故意将自己不放在眼里,甚至因那娘们儿与自家兄弟反目,心中既有恨,又深感不屑。